“夏氏,你来跟朕说说,你想让曦贵嫔怎么死无葬身之地!”卫离墨洪亮冰冷的嗓音忽然从殿门口响起,只见他说着话,大步流星的就朝这边走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更
是冷然一片。
顿时,殿内安静下来,刚刚还在大打出手的众人也不打了,叫嚣的夏皇后也立马哑了声,霍然转身,看向卫离墨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紧接着,众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那几个动手的凤仪宫宫人,更是吓得抖如筛糠,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而秋果和细雨却是松了一口气,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皇上!”夏皇后一边行着礼,一边心里惊恐不安。
她刚刚最不堪的一面,一定已经被皇上瞧见了,可想到曦贵嫔刚刚如泼妇一样的举动,也同样被瞧了个正着,她又好受了一些。
不过,她心里又有了另一个疑问,许久不来玉芙宫的皇上,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玉芙宫了呢。
夏皇后低垂着头,微微向后撇了撇,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同样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给皇上行礼的萧婉词,猜测道,难道她一到玉芙宫,曦贵嫔这个贱人,就派人去乾
元宫请了皇上。
这样一想,她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皇上和曦贵嫔不是闹掰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赶来了玉芙宫。
“皇后好大的威风,偌大的凤仪宫不够你摆谱的,竟然跑来玉芙宫喊打喊杀,你告诉朕,你就是这么当皇后的。”卫离墨剑眉一挑,瞪视着跪在地上的夏皇后,就是一
顿冷嘲热讽。
夏皇后一脸焦急解释道:“不是的,皇上,您听臣妾解释,是曦贵嫔对臣妾无理在先,臣妾才想着让宫人小小的教训她一下,没想到曦贵嫔胆大包天,不仅打了臣妾的
宫人,还辱骂臣妾,臣妾一时没忍住,才会失了仪态。”
“是吗。”卫离墨冷笑一声。
这话说出来,恐怕连夏皇后自己都不相信吧,说的避重就轻也就罢了,还把错处一股脑的推给了曦贵嫔,真当他是傻子了。
“是、是的,皇上,情况就是这样的。”夏皇后忙不迭的重复道。
这时,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高昂:“皇上,您不知道这个曦贵嫔有多可恨,不仅对臣妾不敬,还对臣妾用武,您看,她手里的鸡毛掸子
就是证据。”
说着话,她转过头一伸手,就指向了那件被称为武器的鸡毛掸子,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把应该在萧婉词手里的鸡毛掸子,此时却跑到了一名凤仪宫宫人手里,而那名
宫人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怎么一回事,就是紧紧攥着鸡毛掸子不撒手。
低垂着脑袋、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行礼的萧婉词,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要说这把为她贡献良多的鸡毛掸子,是如何到了凤仪宫宫人手里的,那就要说起她的丰功伟绩了。
其实,她就是耍了一个心眼,趁着皇上进来那会,夏皇后手忙假乱顾不上其他,而凤仪宫的宫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她就是那个时候,悄悄将东西塞到了一个离她距
离最近的宫人手里。
至于皇上有没有看见,她也不知道,因为就算看见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也可能装作看不见。
所以,她做起这件事来,根本毫无压力。
别人有没有瞧见不知道,反正跟在身后的赵庆是瞧见了。
不过,看见还不如没看见呢,因为看见之后,赵庆直想捂眼。都这种时候了,曦贵嫔还没忘了算计人呢,瞧这动作做的多顺溜,这心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怕让夏皇后
看见了。
还有,要是皇上不来,今日之事,曦贵嫔打算怎么收场啊。
不是他说,这真是后宫最牛逼的混战了,不仅妃嫔宫人齐上阵,还有皇后在旁摇旗呐喊,简直热闹的不能再热闹了。
华嬷嬷却暗叫不好,自家娘娘只顾着说曦贵嫔的坏话了,却没有听出皇上说的是反话。
更糟糕的是,夏皇后说的那把曦贵嫔使用过的武器,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家这边人的手里,那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夏皇后也傻眼了,直愣愣的看着那把鸡毛掸子。
“这就是皇后说得证据!”卫离墨冷冷的说道。
夏皇后有些慌神,“这不可能,这把鸡毛掸子,刚刚明明是在曦贵嫔的手里,怎么会换了地方。”
而那名拿着鸡毛掸子的宫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皇上和皇后说的是她自己手中的那把鸡毛掸子了,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甩手就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烦躁!”卫离墨眉头一皱,“赵庆,让人拉出去。”他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声音了。
“是。”赵庆微一躬身,转身走到殿门口,对外挥了挥手,很快有几名御前太监随他进了殿内。
凤仪宫的几个宫人仿佛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下场,这会儿喊什么的都有,有叫夏皇后救救她们的,有对着皇上喊冤枉的,还有直磕头的,只是还没喊两声呢,就被上
来的御前太监堵了嘴,两个人一架,就跟扯块抹布一样,全部拉了出来。
夏皇后此时终于知道,皇上来玉芙宫不是帮她收拾曦贵嫔的,而是帮曦贵嫔收拾她的。
“明明是曦贵嫔对臣妾无理在先,皇上却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臣妾的宫人动手,真是枉为明君。”夏皇后气急道。
原本以为夏皇后如此说话,会引来皇上的大发雷霆,毕竟说一个皇帝不是明君,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没想到卫离墨却不紧不慢的随身坐到了坐榻上,然后冷笑道:“真是笑话,朕不帮着你,就不是明君了。”
不等夏皇后开口反驳,他手指着华嬷嬷,厉声道:“华嬷嬷,既然皇后不说实话,那你来说,皇后领着你们一干人来玉芙宫,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华嬷嬷心中一凛,侧头看了一眼夏皇后,然后双眼一闭,又豁然睁开,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开口道:“回皇上的话,曦贵嫔生病有段日子了,娘娘担心她力不从心,看顾不好三皇子,便同太后娘娘提议,将三皇子抱去凤仪宫由娘娘自己亲自看顾着,这样一来,曦贵嫔能安心养病,而三皇子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正好一举两得
。而太后娘娘也正好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让娘娘过来玉芙宫,抱三皇子去凤仪宫的。”
说到此处,华嬷嬷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没想到,曦贵嫔一听娘娘要抱走三皇子,也不知是误会了什么,就死命的阻拦着不让娘娘进里间,娘娘心急,就让宫人过去拉开曦贵嫔,只是方法没用对,曦贵嫔主仆又强悍,一时间就变成一场混战了,娘娘又气又怒,后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番不得体的气话的,还请皇上饶了娘娘这一回
吧。”说完话,她又不卑不吭的对着卫离墨磕了好几响头。
华嬷嬷想得明白,与其让夏皇后前言不搭后语的藏着掖着,还不如避重就轻、四斤拨千两的将事情说开了来得好。
一是,这事情再怎么瞒也瞒不住,虽然皇上和曦贵嫔关系有些僵,可就冲着曦贵嫔一有难,皇上就来得如此之快,便说明,皇上心里可能对曦贵嫔还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