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两边的互相逃避之下,这件事竟然生生地瞒了这么久。
“妈,你别这么想,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没有重新对我好,你不能就这样走掉了。”
他等了那么多年的母爱,眼看着就要看见曙光,不成想命运又给他开了一次巨大的玩笑。
沈知谨从前总是会想,为什么就他这么惨。
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不被任何人认可的,妈妈不喜欢他,所有人都指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沈知谨红着眼睛道:“我的存在好像就是你不知检点的一个证据,所有人都希望我消失掉,包括你也是。可是我又消失不了,你把我生下来了,你让我去上学,你希望我能拿好成绩,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努力的去达到了。
可是我始终没能换来你多看我一眼,好不容易现在有点起色了,我也有了想要更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和期许……我不能接受你的突然离开。”
沈天怡的手纤细的没剩一点肉,小号的病服穿在她身上仍像大号的宽松衣服一样,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脸色也极为苍白,明明才住院一天不到,却真的就像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也许是因为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真的已经病这么重了,沈知谨攥着沈天怡的手不敢松。
他从前很少有和妈妈有这么亲密的动作,更多时候,沈天怡能对他笑一笑,都足够他记好久好久。
“你走......
了,我该怎么办?你哪怕给我留一个念想呢?求求你…再陪我久一点。”
病房里很静,窗外夜色漆黑,远远的隐约还能听到其他病房里传来的家属的痛哭声。
不知道又是谁的生命戛然而止,徒留下一地狼藉的悲伤。
沈天怡摸了摸沈知谨的头。
这个从年少时起就该有的亲密的安抚动作,隔了十几年,终于穿过时光的鸿沟,出现在了这间狭小安静的病房里。
沈天怡眼神没有落在沈知谨身上,她很温柔的道:“阿谨,要是我以后真的不在了,你愿意去找一找你的爸爸吗?”
沈知谨愣了一下,坐直了身。
他的眼圈还有一些发红,对沈天怡的话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