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动不了,她连多替然然走几步都做不到。
都是困兽,互舔伤口,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去。
安然擦了擦眼睛,走到郁眠身边的时候,蹲下来,避开郁眠受伤的地方,张开手抱住了郁眠。
浴室门开后,明亮的白炽灯照了进来,驱退了一小片暗,光落在了两人身上。
郁眠知道,这个时候说任何安慰的话也都是徒劳,她没有开口,安静的回抱着。
起初伏在膝上的人一声不吭,后来又泄出了很低的啜泣声,哭声愈大,情绪在剥开后终于得到了缓解。
郁眠摸着安然的头,无声的告诉她自己一直在。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缓解过来,用手抹了抹脸,站起身,推着郁眠往她刚刚指着的小沙发的方向去。
房间里没有收拾,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安然没进浴室之前不可能让人进来,现在才出浴室没多久也来不及喊人进来打扫。
空气里还残留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安然把郁眠推到在小沙发一旁,自己走到窗户边把遮得厚实的窗帘尽数拉开,房间明亮以后,她又再次把窗户都打开通风。
总算有了点生气,无论是她还是这个阴沉的屋子。
郁眠从兜里掏出药,放到走回来的安然手心。
“然然,这个是……”
“我......
知道。”安然声音很哑,有大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了,哭了一次又一次,喉咙刺的发疼。她生吞下药,接着又喝了一口水,把药带着咽了下去。
她说:“谢谢。”
郁眠垂眸,她们之间这么多年,这还是安然第一次说谢谢。
她没有说不能这样说,会显得很生疏之类,也没有说她更希望安然开心。
郁眠心里知道,然然只是单纯地,想说一声谢谢。
谢谢她能感同身受,也谢谢……她没有多开口问什么。
郁眠拉住安然的手,软软的笑:“然然,这个房间里有吹风机吗?好久没有给你吹过头发了,今天我能有这个机会吗?”
安然攥紧了一点郁眠的手,视线在房间转了一圈,想起什么似的,推着郁眠进了浴室。
浴室里洗漱台旁边,就有吹风机。
安然把吹风机递给郁眠,自顾自的又蹲了下来,半抱住她,方便郁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