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挨着郁眠,就近坐在一旁的高凳上,仰头喝了一口酒,光打在她侧脸,眼睫在脸上落下一层细密的暗影,下颌线明晰。
光影交错间,她一口喝完了高脚杯里的酒,吞咽后,葱白的指尖轻轻拭去了嘴角残留的水迹。
面色冷淡又疏离。
郁眠恍惚间又感受到了然然身上飒气的好看,和从前一样。
会客厅里人来人往,受邀的客人各个西装革履、礼服加身,端着成功人士的绅士礼仪,思想却永远停留在如何获取利益上—期待无穷无尽、取之不竭的财富、滔天的权势和人上人的地位
郁眠丧了气,拉着安然的手不肯松,萎靡道:“然然,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出现在这个宴会,带着伪笑和各个不同的人打交道,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安然一手牵着郁眠,另一只手支着头,声音茫然:“为了报答家里吧。”
她不常喝酒,长这么大,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刚刚随手拿了一杯酒,不知道是什么就直接喝了个干净。现在酒劲一上来,思维都有些钝钝的迟缓,这才反应过来,那杯酒的度数应当不低。
只......
是为了报答家里,报答家里的生养之恩,所以这些,便也是他们该承担起的东西。
郁眠愣了几秒,安然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因而郁眠没注意到她的喝酒后的不适,想到陆知焕知进退的处事,忽然想起费绪野来。
“然然,你和阿野他……”郁眠有些犹豫得道:“现在怎么样了啊。”
阿野自从参加完然然的订婚仪式回来后好像一夜长大,一下就变了个人,从前从来都以享乐为主的男孩子,如今天天从早到晚的捧着本书,争取想要高二就参加高考提前一年去然然所在的学校。
可她们其实又都清楚,订婚虽然不是结婚,但本就是联姻性质的婚姻,就算他提前一年考上了京市这边的学校又能如何?
费家帮不了他,然然没有时间等他长大,陆安两家的婚约几乎就是一个定局。
安然改变不了,郁眠改变不了,努力读书想要提前参加高考的费绪野同样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