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眠不自觉露出笑:“你怎么还在这里,爸爸呢?”
郁景宁伸出一个胖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外面,有点生气道:“外面,看纸,不理宁宁,也不跟宁宁玩。”
门外,郁振江站在原地迟疑了很久。
信里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压的喘不过气,他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留给眠眠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这么多年的争锋相对,横眉冷竖,到头来,也只是一场迟来的叛逆,一份难言的委屈,一次微弱的反抗。
郁眠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可什么都没能改变。
眠眠住疗养院住了将近半年,从来都不是在开玩笑。他那半年,究竟在做什么?
“阿谨,那我先走了。宁宁在这也不好久待。”
沈知谨心情很放松,想了想,又给郁景宁兜里装了一捧糖果。
“去吧,注意安全,明天见。”
郁眠道:“明天见。”
郁景宁掂了掂口袋的重量,笑得实诚,跟着道:“谢谢哥哥,哥哥明天见。”
穿过混乱的人群到了走廊以后,郁眠四处张望没有找到郁振江,弯腰问右手牵着的郁景宁:“宁宁,爸爸呢?”
郁景宁从郁眠身侧歪出个脑袋,不解道:“刚刚还在这。”
正想打电话的时候,郁振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他还穿着一身熨帖高级的西服,领带端正,有着周遭其他家长都比不了的上位者的威严。只脸上沾着许多未擦净的水珠,平添了几分狼狈。
郁景宁远远喊了一声:“爸爸。”
郁振江回头,顿了顿,才往两人这边走了过来。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少了,郁眠牵着郁景宁,毫无阻碍的看着郁振江一步一步走近,心里竟产生了点微妙的感觉。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这份情绪来得突然又莫名奇妙,郁眠在这一刻里,忽然觉得很遗憾。
遗憾无论再如何补偿挽救,他们之间永远存留着一条名为费舒瑜的天堑,还是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