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暧轻一咳:“为等竞姑娘吧。之前不是一再求亲?听说去冬在边境,还当面同蔚君陛下叫过板。”
崔怡仍望车远去方向,目光甚平和,“我倒是耳闻,他在麓州时与温抒交好,一度论及婚嫁。”
此事场间众人皆有听说,因家中长辈都历了天长节变局,其时上官宴还为温大小姐求过情。
“那可是棵不开花的铁树。”薛如寄走回众人间,自指老大没嫁人的温抒,“可见咱们这位盐铁使大人手段了得。”
“确实很得人欢心啊。”郭宝心难得开口,“好看,重礼,风度翩翩,知情识趣,出身名门偏白手起家,还在国之争斗中救家族于倒悬,如今甚至得君上器重平步青云。大好的前程,不知哪位贵女来日相配。”
“宝心姐姐一个素不爱说话的人,竟为盐铁使大人讲了这么一通,足见是有来日相配的意思。”柴英嘻嘻笑。
“若非为女课,我根本不在霁都。”郭宝心不为打趣脸红,四平八稳,“家中也不希望我远嫁,夫家最好毗邻临金。还是你们这些世居国都的更合适。如寄就很合适。”
薛如寄亦不赧,一笑置之。
上官宴自拜别了闺秀们便右耳朵发烫,入府门时已经烫得自觉发烧。
“没有吧?”他伸额头让侍从摸。
侍从仔细摸了,答不确定,要去请医者。
上官宴哪有功夫,忙着将沿途奏疏整理好,踏进挽澜殿时已经入夜。
“跋涉两月,幸不辱命,特来述职。”
平常这时候顾星朗已经动身回折雪殿了。
是知道上官宴今日回来,特意在等。
涤砚看一眼对方怀中纸张如山,有些替主君头疼,转身去通报,很快请人往书房。
“瘦了,还黑了。”见面第一句,终年白皙如冠玉的顾星朗道。
“臣是劳碌命,半生奔波,不比君上笼中娇养。”上官宴立乌木案那头,顾星朗对面,不请自坐。
顾星朗不以为意,笑笑道:“你也说了是笼中,若换得,你来受娇养,朕去外头好山好水里奔波。”
类似玩笑十几岁时开过,都在宫外,骤然于宫内这么讲,同样语气,意味却大不同。上官宴一怔,复站起,双手捧奏折呈递,“臣失礼知罪。请君上过目。”
顾星眼神示意他放下,仍松快含笑,“得空再逐字看,你口述吧,简要些。”
“纪、柴、薛、檀、温、崔、肖、郭。”上官宴稍沉吟,“从南到北,举国势力最盛者,无出此八族。纪相虽致仕,后继有人,家业无衰;温与檀经去年两场风波,先后折损,不堪大用,君上圣明…”
出门前顾星朗交待的并非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