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继续围坐最欢楼不明不白地往下说么?
叩门声便在这时候响起来。
声沉而促,与早先静悄悄分寸全然两样。
是阮仲身边的佟钧。
边境急报,崟军与蔚军因驻兵发生冲突,小范围起了争执。
“小范围是多少,争执到何种程度?”阮仲问。
佟钧稍踟蹰,敛首回:“动了兵刃,目前已有近百人死伤。”
阮仲淡看一眼慕容峋,复向佟钧道:“因何起冲突,探明再来回。若是误会,速停手;若是兵士间往来私怨,拿住肇事的,查清楚论对错平息;若是国境界线争端,”他稍顿,
“八万驻兵,不小心压了线过了界,也属平常,蔚君在锁宁是客,咱们该礼让些。”
“朕即刻下旨查证。”慕容峋朗声,“倘有违军规失礼数者,严惩不贷。”
两位国君当场传令,双方臣下领命出门,阮佋晃悠悠欲起,起不来,横眉看近旁阮雪音。
竞庭歌也在近旁,上前两步扶。阮佋沉沉叹,再看阮仲,欲言终止,转身朝外去。
“圣君往何处?”顾星朗问。
“回宫。”阮佋不回头,就着竞庭歌的手一步一晃。
顾星朗起身,“小婿送送圣君。”
封亭关的事还不提?阮雪音素知此人最爱一个“等”字,审时度势,觅最佳时机出手成倍数之功。
仍不到时候么?
还是苏晚晚一副面具坏了他原本筹谋?
这般想着,只好也跟着去送。阮雪音动了,同为子女的阮仲便不能不动;阮仲和顾星朗都动了,同为国君的慕容峋便不能不动;这几个人动了,纪晚苓和顾淳风也只好一同下楼。
楼中深寂,众姑娘并鸨母不知被集中安置在了何处。外间雨稍停,不闻滴答声,只余冰凉水汽弥漫天地间。举众到了大门口,阮佋车驾已候在近处,忽听马蹄声车轱辘声滚过大道疾响而来。
竟是金玉驰,行近骤停,一名少妇梨花带雨地下车,看见阮佋扑通便跪:
“父君!太子他,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