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妧转身去搀厚重斗篷下干瘦的胳膊,望着老者面上沟壑,落下泪来。
“为父也对不起你,阿妧。”上官朔不转身,不看她,平视漫天大雪,“我很抱歉。”
“死到临头才说抱歉。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所有人都过分专注于场间局面。
以至于没人听见马蹄声,更没人注意谷口又出现了一人。
也是单骑。驭马姿态竟与上官朔像。但真正挺拔,少年风貌,妃色斗篷亦与上官朔之绀色深沉迥异。
仿佛怕再慢就要赶不上顾淳风的匕首,他快马行来,带起飞雪风声疾旋,至近处急停翻身下马,落地时趔趄了一下——
有条腿使不上力。
右腿。
自然。距离锁宁城郊冰冻河畔救人不过八日。
阮雪音离两辆马车最近,也就离上官宴下马处最近。
他经过身边时忽抬右手胳膊一折钳住了她的脖子。
此人袖中素有利刃,阮雪音知道,顾星朗也知道。
“别紧张。”他看着顾星朗,“只是告诉你,我若想救老头子,有的是办法。”
他放开阮雪音。
“这仇你该报,谁也不能说什么。”
他一瘸一拐往前走,到了上官朔身侧。
沈疾悄然动身势,顾星朗用眼神制止。
“给我们片刻。”他继续看着顾星朗。
“淳风。”顾星朗开口。
顾淳风握刀的手本就在脱力。
闻此言当即退了两步。
“给你怂的。”竞庭歌轻嗤,“还不如纪晚苓。”
几人都近在一处,顾淳风转头恨恨,“你算哪根葱?”
上官宴转身向上官朔,与那侧上官妧正相对。
“哥。”
“闭嘴。”
上官朔依旧平着目光看落雪。
上官宴看了半晌落雪中老人的脸。“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