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铿!
但听兵器相接声连续响起,愈演愈烈,床幔密不透光,上官宴无法通过观身形判断局面,只能听声辨位再辨势。重兵击打之声声声入耳,越来越快,此间气流亦被搅动得如海上风暴,带起床幔都开始翻飞。
软剑对重锤,硬接不得!上官宴咬牙欲出声,但执剑那人是顶尖高手,岂会不知?
被中人声量渐渐低下去,嘤咛几不可闻,动作亦近停滞。上官宴心头一跳,低头去看,阮雪音面色如纸,又从每一寸毫无血色的肌肤深处漫上来红。
已经不似初时潮红。
殷红。
像真正的血。
毫无血色与满目血色。
他心下狂跳,此药久不得解会致命么?
竟没在她尚清醒时问清楚!
一念至此,人也开始发急,凝神听帐外动静,兵器相接之声明显比方才少了许多,气流回旋方式似也不同,该是那剑客正就着避势寻机完成致命一击。
不可致命!
第二人进屋前他已经嘱咐过,若交手,留活口,方不枉这一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但那剑客的剑,是真正杀人的剑。
这般缠斗,难保落力周全。
他松袖口。
暮色四合,密闭的床帐缝隙间忽闪出三道寒芒,闪出之时即脱手,直朝屋内西南角而去!
帐外两人走势太快,他怕误伤,故意散开三支箭落处,此刻听声而辨,那执锤者气息稍滞半瞬,应该至少中了一支。
“将人制住,留命!”战局将定,锦被中的阮雪音不能再等,他低呼出声。
便在此时听得第三道气流自门外跃入,以迅雷之势混入铿锵乱声中。
又来一个!
上官宴只觉怒从中起,这般阵势,显然杀局,自己的地盘上,竟全无察觉!
这第三人从门入,多半是敌非友。而那人铿锵锵数招替同伴挡下一通剑势,并不恋战,却是直奔床帐而来!
究竟冲他还是冲阮雪音,顷刻之后见分晓。问题是,还有没有命留着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