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姌也笑:“我幼年跟着养父母生活,家里条件并不好,说不得是那时候落下的。”
淳风有些心堵,忽又想起什么,讪讪道:
“但你不是奴婢。你也是主子。”
阿姌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她今日状态,比几日前被审时又淡定了许多。或者说,淡漠。
“最近我就在想,其实一直以来我在意的东西,不过是些执念。我那所谓高贵的出身,是生身父母给的;我这条并不高贵的人生路,也是他们给的。得到或失去,有或没有,是或不是,起始都在他们。所以我到底该是主子还是奴婢呢?人的命运,有时也许并不由出身决定。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有早些打破这命运。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可以选择的。只看彼时彼刻牵绊你选择的,是怎样执念。”
淳风没大听懂这番话,但她再次觉得愤怒:“是他们骗了你。如果你早知道他们在骗你,也许就会早些做出选择,像如今这样。”
“你不怪我了?”
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阿姌有些宽慰。
“我不知道。”顾淳风喃喃,目光变得茫然,“我对自己说,只是传递消息,并不是害人杀人或有更大的阴谋。虽然七月间你也对九哥动了手,毕竟没成,听说,你也不是真要害他,而是为了试我嫂嫂?”她摇头,“你们这些人,心思太多。至于这次茅舍的事,我不清楚细节,但好像,主要责任在上官妧?终归没出人命,你也不算罪大恶极。”
不知何故,听完这番话阿姌浑身一凉,从心底蔓延至后背的凉,以至于她整个人都经不住颤了颤。
“你冷吗?”淳风放眼望向阴暗殿内,“这里是太湿冷了,你腿疼的毛病,可是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