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全要了。包起来。”
主仆二人入得长信门,尚在巳时,阿姌松下一口气,看着淳风忍不住道:
“今日怕赶不及,亏得是马车出入的。否则这一大堆东西,哪里拿得动。”
淳风抱着匣子,一句话也不说。如此沉默,阿姌跟在她身边九年未曾见。
“殿下,那个,这人只要活着,就有相见的一天。或许他处理完家中事,过段时间又回来了呢?”
顾淳风抬眼看她,半晌挤出一个白眼:“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别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上心。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没让他们好好跟,甚至故意让他们跟丢。”
阿姌瞪大眼睛,连连摆手道:“天地良心,苍天在上,奴婢在此起誓,虽然时至今日,奴婢依然不愿殿下与那应仲过多纠缠,但无论跟人还是查探消息,奴婢自问尽心尽力。殿下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何曾叫您失望过?但这次,那应仲有意躲避,看样子是高手,奴婢实在也是无法。”
顾淳风瞧她犯了急,知道自己说得过了,无奈叹一口气:“罢了。他有意躲我,根本也没想和我交朋友,更别说——”
自然说不出后半句,她再次打开硕大的描金匣,看着那些盘错交结的人参须:“只因为我上次说要买最贵的,他便留了这个,送给我作念想吗?倒是好大的手笔。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么老的参。”
阿姌闻言,若有所思,正要说话,却见淳风眸光骤亮,神情既惊且喜:
“这么好的参,作为贡品进献天子也不为过,他却白白送给了我!”她看向阿姌,音调高了好几度:“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气氛急转直上,阿姌实在反应不及,愣愣看着她:“什么?”
淳风一拍大腿,当然拍到了匣子上,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叫嚣道:“自然是对我有意思!一个男子送一个女子如此名贵之物,还能说明什么?想想上个月九哥开广储第四库,吓得纪晚苓连跑了半个月挽澜殿。同理,同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