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半天找不到,宋茵便也作罢,刚转回头,便听身后一阵紧张的尖叫与惊呼传来。
原来郑泽开大脚,直接将球踢到了南平大的家门口,陆嘉禾及时上前补脚,然而那草皮实在太滑,速度加快时,怎么也控制不住力道,好在陆嘉禾的技术过硬,在身形飞出去前将球送了出去。
然而起脚不稳,角度和力道自然也不如平时控制精准,加上场内忽地吹来一阵风,足球眼看能飞入对方球门,却在最后狠狠地撞在左边门柱上,弹了回来。
“起风了……”宋茵仰头往上一看,天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黑压压一片,心里吓一跳。
不会是要下雨吧?
“这次进攻组织得非常迅猛,出其不意,看来今天崇文延续了这届比赛一贯的打法,用不停的进攻代替防守,他们配合的非常默契,但运气不佳,也许是因为草皮太滑……”解说员正讲着,忽地顿了顿,凑近屏幕一看,“天哪,现在场内飘起了小雨,好在雨势不大,并不影响视线……”
庄州的天气预报一连几天报有雨,但一连几天都没下,比赛开始前,崇文众人好不容易放下一颗心,谁知才开场二十来分钟,雨居然落了下来。
“真t见鬼了!”郑泽暗骂一声,甩了几下头上的水汽。
崇文原本便占了下风,这雨一下,情况更不利起来。
崇文是控球型球队,下雨球本身会吸水,无论怎样传球都无法对力度进行精准的把握,加上场地湿滑,控球稳定性和触球感觉变差,会大大降低他们的控球率。而配合率较差的反击型球队南平大却可以在这过程中远射、反抢、捡漏。
这一下,纵使赛前陆嘉禾再三强调保持节奏,不能乱了阵脚,大家还是忍不住慌了神,频频丢球、滑倒,众人一身又黏又湿,都憋着一股气,拼抢时身体难免碰撞,动作间动作也越来越大。
上半场比赛进行到四十分钟时,比赛已经进行到白热化,混乱中,郑泽好不容易触球准备回传给陆嘉禾,跑出几步,对方球员却抱着腿躺下了。
“什么情况?”
郑泽被一声短哨提醒,回头摊手,神情冤枉得不行,天知道,他真的只不小心轻轻碰到一下。
裁判却并不相信他,直接出示了黄牌警告,待到第二次警告,他将直接被罚下场。
郑泽是陆嘉禾的弹药输送带,因为这个警告,却只能束手束脚,小心提防十一人的比赛变成十个人,让原本便差到极点的情况雪上加霜,憋屈程度可想而知。
上半场的哨音落下,最后三分钟里,南平大被判得到一枚直接任意球,便是这粒球,被直接送进了崇文的大门里,连廖春儿也没能接住。
上半场在最后以0:1的比分结束,整座体育馆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呐喊,垂头丧气的崇文队员们回到场边。
宋茵整颗心都揪起来,从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瞧见他漆黑带着水汽的脑袋,还有被雨水和泥水打湿的白球衣,脏得几乎已经看不出最初的颜色。
整个上半场,他滑了两次,左臂的摆动微有些不自然,大概是受伤了。
“换长钉鞋吧。”教练宣布,又偏头瞧向陆嘉禾,他是整个上半场被人紧盯的对象,名里暗里遭到最多的碰撞。
“手臂没事吗?”
陆嘉禾拿起瓶子仰头喝了一口水,掩藏住那一点不受控的轻颤,沉声摇头,“没事。”
教练放下心,这才开始重新部署战略,“尽量减少短距离传球,就开大脚撒丫子跑,拿到任意球机会就全部往上冲。”
“任何小范围配合形成的进攻战术都会因为场地原因大打折扣,脚上的技术基本废了,但身体和力量,你们还是具备的,应急能力是你们每个人都应有的综合素质,因为你们是崇文人……”
教练没有骂他们一个字,却让每个人都冷静下来从内心深处去反省自己。
下半场再开场时,装上sg鞋钉的崇文人状态明显好了一些,开始重整旗鼓。
“好像越踢越粗暴了啊……”易音瞧着场内惊道,“六一老被人撞,这得受多少伤?”
裁判通常更偏向主场队,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加上下雨天视线不明,许多次南平大的小动作,他都顺水推舟装作没瞧见。
陆嘉禾拄着积水的草皮站起身,柯裕森赶紧跑过来问一句,“没事吧,陆哥?”
陆嘉禾摇头。
柯裕森却不信,他可瞧清了,对方后卫刚才膝盖袭击那一下踢的实在,恨铁不成钢道:“陆哥,这时候你就抱着脚在场上多滚一会儿,谁敢说什么?”
陆嘉禾没答,已经加速度跑着追上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