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场,他们便直接向对手半场开大脚,进行高压逼抢。这也是崇文总教练的战略,冒险大跃|进,短传并不容易进攻到对手腹地,长传更容易扰乱对方阵型。
要趁着燕京客场作战,还未适应环境和草皮,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逼得对方防守漏洞百出。
效果好不好暂且不说,这样密集且来势汹汹的进攻,的确更容易引发场边围观群众的激情。
“崇文!崇文!”
节奏整齐划一的呐喊响起在体育场上空,仅是听着便让人觉得鲜血沸腾,战意十足。
宋茵觉得嗓子眼有些痒,抓紧了座位边缘想要跟着一起喊,身侧走廊就在这时候来了个人。
“姑娘,打扰了,麻烦借过一下。”
四面八方就剩下宋茵左手边一个位子,这人应该是迟到了。
过道狭窄,宋茵干脆站起来让开,一偏头才看清来人,压低惊呼一声,“阿姨?”
迟到的女人是晋薇的妈妈,或者说,陆嘉禾的母亲。
她的黑长发挽起,五官精致静美,气质高雅,四十来岁的人脸上几乎不见皱纹,穿着崇文的白球服,混在学生当中毫无违和感。
“茵茵,你也来了。”易音落座,偏头与她说话,面上的笑容仿佛一缕清风,直达心底。
上一次在崇文的小楼见面时,易音和陆嘉禾母子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大好。但既然她们座位挨得这么近,那球票……也应该是陆嘉禾送的吧?宋茵猜想。
球场很吵,需要紧挨着才能听见对方说话的声音。易音的唇角一开一合与她讲着什么,宋茵耳朵微鸣,干脆侧过身俯下头去听。
易音是因为二环大堵车才迟到了,边看比赛的时候,她便边向宋茵旁敲侧击些关于陆嘉禾的事情,宋茵知道的,便一一答了她。
她其实隐约能猜到,陆嘉禾与父母的关系不大好。事实上,像这样的离异的家庭,确实催生了许多孩子的悲剧。她能理解陆嘉禾的态度,也同情易音的小心翼翼。
燕京大学经历了险象环生的整个上半场,险险守住了自己的球门,裁判鸣笛两声,示意中场结束。燕京的球员们几乎个个脚步虚浮游下场边,全神贯注至今,疲惫极了的守门员干脆瘫坐靠在了门柱边上。与崇文大振的士气形成鲜明对比。
“六一他们看起来要赢了呢……”易音笑道,征询似的开口,“我开车过来的,一会儿比赛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吧,茵茵?”
宋茵不知道这个“我们”有没有包括陆嘉禾,不敢代他决定,回答时便顿了片刻。
但陆嘉禾来时确实是乘坐学校比赛专用的大巴,没骑他的车。
“阿姨,”宋茵踌躇着措辞,“一会儿比赛结束了,不然我先问一问?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提前离队。”
易音才是陆嘉禾的母亲,现下,却这样小心翼翼来问儿子刚交往没多久的、女朋友的意见,宋茵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好在中场休息一会儿便结束,几首歌过后,下半场开始了。
中场休息时间没能让疲惫的燕京调整过来,第八十六分钟时,柯裕森绊住对方边防,郑泽借着队友的掩护,在右路将球一记迅速的短传递到陆嘉禾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