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舒却是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外袍大敞,一副煞是满足的模样。轻佻的桃花眼醉眼迷离地望着怀中舞姬,他低眉浅笑,手轻轻搭在舞姬赤裸的肩上,轻轻摩挲着。
坐在他对面的沂俐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香艳的场景,她爹冷汗涔涔地使了眼色给侍立在一旁斟酒的舞姬,那舞姬立在了沂俐眼前,挡住了那淫艳的一幕。
黄舒却依旧笑吟吟的,他就着舞姬手中喝了一口酒,流转的目光落在了南奕身上。
南奕依旧捧着温热的小瓷盏,喝茶。他笑意浅浅,那双瑞凤眸里还是带着能溺死人的温柔笑意。
沂俐无意间回眸时,望着他的眸子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腰腹处。
丝丝鲜血已经渗了出来,染红了掺杂在黑线中的金丝,而黑色的衣裳也呈出一片诡异的暗红色,散发着一股夹杂着香甜气息的血腥味。
而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那伤口根本不在他腰腹部似的。
沂俐揉了揉鼻子,强迫自己忽略那股血腥气。
黄舒命人呈上了他的贺礼。
沂俐愕然望着那十八位鱼贯而入的舞女,微微挑眉,越发觉得老爹在坑自己。
“爹……你看我留在这儿……多少不合适吧?”她笑嘻嘻地看看一脸无奈坐立不安的她老爹,又看了看那十八名舞女,尴尬得不住撇嘴。
她望着十八位女子依次给玉紫恒请安时,不自在得抓住了衣角。
沂俐不理解。
她生在长在大沂,只在瓦肆勾栏间见过这样的场景,她不理解为何这种场面会出现在皇室宫宴上。
“爹,我真的不能留了。”
一方面是觉着留在珩阳殿看着那一屋子娇滴滴的莺莺燕燕浑身不自在,另一方面是南奕的伤口需要包扎。
只要她了这珩阳殿,南奕必然会跟出来,只要他能出来,她就带着他去包扎伤口。
沂顺担忧地咬着下唇:“你母妃若是让你爹睡书房该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里满是威胁:“皓阳,若是你母妃让你爹睡了书房,你这个月月银就别要了。”
“爹,那书房里的床榻又软又香,有何不好?”
“至于月银……”她笑吟吟地抓起那双折断的象牙箸塞在袖中,“月银嘛……陛下和母妃都会给我的。”她俏皮地偏了偏脑袋,“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您每个月的月银自己都不够用罢?”
她说毕,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那几位舞女几眼,行了礼,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红衣飘飘,卷起一阵香风。
“主子,郡主走了。”
南奕也疾步走出了珩阳殿。
“欸?主子你慢点走,别摔了……”
珩阳殿外,艳阳高照,习习微风吹去沂俐在珩阳殿中沾染上的脂粉气。她深深吸了口气,呼吸着阳光下混着花香的清爽气息,随后猛然撞到一人怀里。
“南奕,你不看路的么?”她揉了揉撞在他胸膛上的额头时,才想起南奕根本听不见自己说话……
她遥遥望了坐在大殿之上怀中抱着美人的玉紫恒一眼,抓起南奕的手腕,钻入了辘辘驶来的车驾内。
南奕唇色泛白,他刚入马车,便捂住了腰腹。
沂俐慌忙拉起帘子。
“你再坚持一会儿……”她扶着他坐下,“同方会馆离景阳宫不远,大概一炷香时间就到了。”
马车颠簸,南奕面色苍白,他点点头,指尖在沂俐柔软的掌心飞速滑动着:“玉紫恒与黄舒怕是已经嗅到鲜血的气味了。”
沂俐咬咬牙:“嗅到又如何?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你的安危么?”她思索一会儿,指尖再次落在了他的掌心里,“你有南州啊……南州定不会让你出事儿的。”
柔软的指尖坚定地滑动着,南奕慢慢拼出了她写下的内容,那双因失明而茫然的眼眸暗了暗。
所以你不来陪我,是么?
他勾起唇角笑笑,指尖再次落在了女孩儿的掌心里:“南州这几日要追查咱们荒山遇刺的事儿,他……怕是没时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