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了这种颠簸?”
“郡主,您心疾未愈,陛下也是担心您嘛……”
沂俐垂眸,睫毛微微颤动:“钦天监与太医署都派人跟着了,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公公行礼,道别后撩起帘子走下了马车。
“出来吧。”
她身后雕花镂空的柜门吱吱嘎嘎地打开,衣衫尽湿的南奕擦试着发梢的水珠,笑吟吟地钻了出来。
“原来小公爷还有藏在柜子里偷听墙角的癖好。”
南奕笑吟吟地占了她身旁软榻,狠狠抓了一把空气:“彼此彼此。”
沂俐盯着他一张一合的手,半晌才明白这个家伙是在嘲笑自己躲在国公府书房暗门后偷听差点被抓个现形的那次……
双颊染上一层薄红,她强装镇定,厚着脸皮按住了他那只不老实的胳膊:“那次……那次是意外嘛……谁知道那条暗道会通往何处?”
南奕纤长的手轻轻覆在沂俐手上:“不逗你了,你这几日好好养病,我就在车里守着你。”
他轻轻捏了捏沂俐手背,长长的睫毛遮住时时含笑的瑞凤眼:“还说张公公老胳膊老腿禁不起折腾,你倒是为自己考虑考虑。让太子殿下把蛊王带回京城也不是不可以……偏要自己跑一趟。”
沂俐恹恹倚在铺设着软垫的角落,闻言笑了:“好歹是习武之人,哪里有那么脆弱?”
胸口传来一阵如毒虫噬咬般的剧痛,她端起一杯温热茶水,忍不住咳了两声,血沫喷入杯中,染得茶水泛着诡异的粉红,沂俐眼神暗了暗,将杯中淡绿泛红茶水一饮而尽。
口腔中留下淡淡的血腥。
南奕嗅到了那一丝被热水激起的淡淡的血腥。
“郡主,您唇上胭脂没有抹匀……”他打开妆奁,取出圆形梅花小铜镜放在她手中:“需要给您找侍女来么?”
沂俐不动声色地拭去唇上一点血珠,冷然道:“不必了,抹匀胭脂也不是什么难事。”
南奕躺在她身边,笑吟吟地翻动着妆奁,他捡出一只蓝釉点黄的小瓷瓶:“这也是胭脂?”
沂俐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小瓷瓶,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南奕用指甲轻轻剥开封蜡,拔出与瓶身同色的瓶塞,用食指指尖沾了一点胭脂,好奇地抹在了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