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久久沉默不语。
杨晏清拱手行礼便迟迟不起。
“杨大人,老臣已经在这个朝廷支撑太久,身后更是立着整个秦家。”秦石叹道,“若老臣不退,老臣的家族,交好的老友世家,于此次春闱必定有所掣肘。世间之事变化莫测,会试三年方开一次,错过此次很可能便是终身抱憾。老臣一把老骨头,自然不畏惧朝廷妖魔鬼怪之争,但总归是要为家族小辈多做打算。”
杨晏清道:“科举改革事关重大,春闱延期非几月之功,陛下定会在诸多考量之后选定明年二月九再开春闱。晚辈只恳请秦阁老再支撑一年,待到来年科举,定有新的朝廷局面。”
秦石深深凝视着杨晏清,起身抬手扶起拱手作揖的杨晏清:“看来杨大人心中已有老臣这位置的人选?”
“沪州,松下学院。”杨晏清与秦石对视,郑重道,“顾文雍。”
秦石恍然,亦是勾唇而笑:“这可是块固执又难啃的骨头。”
不过若是真的啃下来,那将会是飘香千年的佳肴。
……
从秦府出来,杨晏清与出来相送的秦石作别,转身登上了候在门口的马车。
刚掀开车帘,就对上了四平八稳坐在车厢里挑眉看向他的萧景赫。
“王爷怎么来了?”杨晏清笑着钻进车厢,放下身后的车帘。
“自然是来接本王这几日为了大事丢下夫君搬回镇抚司的王妃。”萧景赫展臂将靠过来的杨晏清抱了个满怀,低声谴责道,“小骗子,之前还说是本王弄疼了先生,如今看来不过是找了个由头出去搞事。这么大的事,本王事先居然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我哪里骗王爷了?这会儿腰都还是酸的。”杨晏清轻哼一声,“今早换衣服的时候我还从铜镜里看到腰后的那双手掌印,要不咱们回府比对比对,看看是不是王爷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