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赈灾银两若我所料不错,应该只有六成到了詹王的手里,余下至少有一成被孝敬给了李贤。所以这个案子,李贤审不了。”
“他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撕开已经被封存多年的詹王案,因为当年和他一起暗中谋划扶持詹王的还有许多人,今日他为求明哲保身将这盆脏水盖到詹王头上,明日便会反口咬上其他人。李贤深谙此理,所以他只能确保这个案子在汪兴国这里截止,掐掉所有可能摸到其他人的证据……陛下,您觉得他会怎么做?”
萧允垂眸思索,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
把这个案子掐死在汪兴国身上?
那得……
“坐实是汪兴国贪|污了银两粮草!”萧允的眼睛一亮,“他必须将那部分消失的赈灾银两吐出来,才能坐实一切的贪|污只是汪兴国一人所为,绝无向上贿赂!”
“不错。”杨晏清终于点点头,“而且,他会保证这个嘴巴牢靠的学生一直活到秋后问斩。”
因为汪兴国一旦死了,死在刑部大理寺,这件案子就绝不会就此而止。
“可是,那笔赈灾银两回归国库之后,汪兴国活着又有什么用处?”
“汪兴国好歹是一方州官,堂堂刺史,作用难道就只有贪|污赈灾银两这么简单?”杨晏清拿了支笔蘸了湿润的砚台,拂开奏折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盐”字。
萧允瞠目,无声的张合着唇。
杨晏清笔下一重将那个字用浓墨划去,轻轻将笔搭回白玉笔搁之上。
萧允沉着脸不发一言,杨晏清也任由这位少年皇帝慢慢消化。
许久,萧允复又开口:“这么说来,先生此番谋划,目的在于内阁而非王叔了。”
“先生会动摇过当初的选择吗?”萧允问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带着浅淡的迷惘,“如果是王叔,一定不会让先生这般费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