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树被崔盈盈戳中痛处,脸色立即涨红了几分,争辩道:“那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你到底要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种事来恶心我,还不是就想独占爹留下来的生意,将来好送给你暗地里不知道养了多久的情郎?”
背地里养情郎。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已经是极恶毒的污蔑了。然而崔盈盈却仿佛习惯了一般,对此充耳不闻,只是苦笑着摇头。
“快点给我钱!不然的话,到时候生出什么事端来,我可不管!”崔一树很是无耻地要挟。
崔盈盈看着眼前这张令人生厌的脸,父亲临终前要她好好照顾弟弟的遗言在她耳畔不断回荡。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这是最后一次。”崔盈盈无奈道,“浣纱,给他拿钱。”
崔一树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即发生了变化,相当满意道:“这不就对了吗?姐姐你真是太好了。”说完,他转向一直静默侍立在旁边的浣纱道:“听到没有?还不快点给我拿钱?”
他根本就不在意崔盈盈口中的所谓“最后一次”。因为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过不少次了。他很确定,总有下一次。如果没有,就是他闹得不够凶,仅此而已。
浣纱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低下头道:“是,少爷。”
崔一树带着钱走了。崔盈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说实在的,连跟李信谈生意都没有这么累。明明她刚才在楚王府才是真的与李信斗智斗勇据理力争了一波,可当时的感觉却更接近于酣畅淋漓,与此刻的身心俱疲相比,实在是过于鲜明。
浣纱本想劝自家小姐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娇惯少爷,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她也知道,不娇惯又能怎么样呢?老爷和夫人去世之后,她们这一房就只剩下崔盈盈和崔一树这两姐弟相依为命。而崔一树又是这么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倘若崔盈盈小姐有点做法不合崔一树少爷的心意,崔一树少爷必定会闹将起来,让其他各房看了笑话。
老爷生前就是好面子的人。崔盈盈小姐很清楚,哪里舍得老爷死后还被人议论“教子无方”?
崔盈盈叹了口气,没有在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身上再浪费太多情绪。她道:“把常管家叫来。”
浣纱应了一声,出门去,须臾便带了一个老人回来。这老人年事颇高,身材有点干瘦,但是眼睛还很亮,给人一种能干的印象。他便是崔盈盈这一房的老仆人,常管家。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常管家一躬身,恭敬地问道。
崔盈盈道:“派人去打听一下关于楚王李信的事情,然后回来报告。”
常管家也没问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打探一位王爷。他知道崔盈盈的秉性,也知道她做事有分寸,自有定计。他只需要按照崔盈盈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是。”他点点头,行了一礼,退出了崔盈盈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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