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爱生气了。
很容易很容易生气,哪怕一点小事也会觉得委屈。
而且一生气就不理祝野,晚上还和祝野分床睡,哪怕中文系和物理系就在一个校区里,她都不见得会去找祝野一下。
祝野白天里也找不着她。
因为丁费思在中文系太吃得开,毕竟没有谁不喜欢长得漂亮又随和的大佬。
尤其是,在文学院院长明确说期末超过丁费思,就给加学分,把她当靶子立的情况下,她都能毫无保留地辅导其他同学,太能加印象分了。
她和在商学院那种比较独来独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现在她在学校里基本没有自己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周围总是三五成群,吃饭也是和一群人一起。
从人缘低谷变成人缘高地,天天都有人在身边嘻嘻哈哈的,像是高中那时,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而且比高中更坦然,不会去紧张人际关系,也不会想着要讨好别人。
但是相对的,祝野就被打入冷宫了,总是等不到丁费思回家,回了家丁费思也莫名其妙经常生气,不和他说话。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好好的。
而另一边,因为老罗切斯特先生在信托里明确把小半遗产都留给了祝野这个外孙,导致罗切斯特家族总是想方设法搞事情。想拿走祝野手里的财产。
而祝野突然就和罗切斯特那边断了关系,也许是放弃了继承权,祝野直接和丁费思说他没钱了。
丁费思正坐在床上看书,听见这话,也只是默默翻了一页:“哦。”
“哥哥变成穷光蛋了,你都不心疼一下哥哥?”祝野自叹自怜地说着,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脸,责怪道,“小没良心。”
丁费思就是不理他,祝野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扶额无奈道:“今天又是生什么气?”
丁费思终于把书合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凶凶地瞪了他一眼:“我突然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
“你没有和我求过婚。”丁费思愤愤地道,“秦竞和我说要和温柔求婚,问我能不能打个电话把温柔骗出来,然后他再给个惊喜。”
她生气地把书往他身上一拍:“我答应了才想起来,你这个王八蛋连婚都没有和我求过。”
丁费思越想越生气,拿书拍他:“气死我了,死变态,抠搜怪。”
她的力道不大,拍在祝野身上像是挠痒痒,但是却气得脸都红了:“给我买枚一枚钻戒那么难吗?”
“买!”祝野抓住她的手腕,厚脸皮的话他也能用坦然自若的语气说出来,“别生气,就是要星星要月亮我也得给我们思思摘下来,挂在我们思思的天花板上,让思思看着睡觉。”
丁费思依旧气得满脸通红:“那我现在就要月亮,你给我摘下来。”
祝野无奈地笑了:“行,你在房间里等着。”
祝野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拿着投影连了投屏,在ipad上画画。
他坐在床头,把丁费思搂在怀里,在屏幕上画画的同时,投影也把他画的内容投影到天花板上。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画出几颗星星,“你看,这是星星。”
丁费思找茬道:“我要月亮不要星星。”
祝野毫不生气,轻笑一声,温声道:“你看这是晚上的乌云。”
丁费思在被子里踢他,像个小孩一样闹着:“我不要乌云!”
祝野搂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丁费思被亲了之后老实了片刻。
祝野终于开始画月亮了,明亮的月亮光线在他刻意的晕染后,明暗对比之下,光线穿透过了乌云,要是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月亮下面还有乌云。
祝野慢慢道:“乌云挡住了月亮,可是这只月亮是一只有梦想的月亮,它越来越亮,亮到穿透乌云,就不会被任何东西阻挡。”
丁费思又开始挑刺了:“我要两个月亮!一个太少了。”
祝野没动手画,丁费思又开始生气了。
祝野摸摸她的长发,凝视着她的眼睛,好脾气地温柔道:“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你,所以没有第二个。”
他凑近她的耳朵:“故事讲到这里,思思,你该睡觉了。”
丁费思却忽然闷闷不乐地道:“听完你的故事,我有点抑郁了。”
因为丁费思很久没有抑郁情绪了,她突然说有点抑郁,让祝野紧张了起来:“怎么抑郁了?”
丁费思把新买的那张pratesi的尼泊尔图案毯子顶在头上。
祝野看着她反常的行为,心里愈发紧张,追问道:“抑郁什么?”
丁费思裹着毯子嘿嘿一笑。
“我异域风情。”
祝野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把她头上的毯子拿下来:“行了,我知道了。”
丁费思不让他拿下来,还裹着毯子在床上唱歌,祝野怕她裹着中暑,一直试图让她放手。
魔音入耳,祝野哄了她一个小时,丁费思才终于睡着了。
看着她安谧的睡颜,祝野忍不住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