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妖怪踢了牛蚤一脚,喝道:“以后再用剑舍的名头招摇撞骗,我揍死你!”
牛蚤急忙爬了起来,小心的观察了对方一会,挠头说道:“这身材,这声音,好熟悉。”
“啊!你、你是……”
他突然大叫一声,一脸震惊的指着黑脸妖怪说道:“你是亢!”
见对方没有否认,牛蚤手按胸口长出了一口气,翻着白眼说道:“你吓死我了。诶,你怎么变成妖怪了?”
亢没有应声,沉默片刻,语气平淡的说道:“听说黄崖邑这里最近有妖怪出没,你了解情况吗?”
“哦,原来你是侯主派来抓妖怪的。”
牛蚤明白过来,彻底放下了心,馋着脸笑道:“亢,你是侯主心腹,能不能在侯主面前替我说句好话?我在这偏远的黄崖邑呆了一年多了,还是个邑长,其他人都爬上去了,就我一直这副鸟样。是不是侯主讨厌我,故意不想提拔我呀?”
亢冷笑道:“其他人都积极从军征战,获取战功和战利无数,当然能爬上去。”
“你这个废物,就知道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寻欢作乐,整天搞a女a人,女人a搞完又搞a男人,一件正事也不做!侯主不夺了你的封地已经算便宜你了,你还敢有怨言?”
“不是不是!我对侯主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牛蚤忙跪在他脚下,急急解释道:“我、我……我也参战了呀!虽然只是在运输辎重,但也算出了力是吧?你知道的,我性子纯善,又不喜打斗……哎呀!”
他又被踢翻在地,亢无奈的笑道:“你这种腌臜东西也能做领主?我看还是贱奴比较适合你。”
牛蚤立刻翻身起来,继续磕头说道:“好好,我不说话了,我还是做我的邑长吧。我们不谈这个了,你刚才不是要问妖怪的事吗,我这就告诉你。”
亢也不想多管闲事,冷喝道:“说!”
牛蚤抹掉头上的泥土,说道:“是这样的。”
黄崖邑东北角种了一大块芦粟(高粱),此种粮食收获较晚,村里人这几天都忙着秋收,没有顾上看守,结果晚上被不知什么野兽糟践了好大一片。
大伙以为是一只野猪,没有多想,便留了几个人在田里守夜。晚上那野猪果然又来进食,守夜人便跳了出来,纵了猎狗,拿着武器追赶。
谁想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野猪,而是一种从没见过的怪物。守夜人和猎狗遭到妖术袭击,追的快的猎狗都被怪物咬死了,守夜人见状就逃,还是有一人被咬成重伤,两个轻伤。
此事报到了官府,乡上派了小官和差役下来调查现场。一个擅长辨识脚印的老猎人说,那怪物不是普通兽类,而是异兽,甚至有可能是妖怪,很难对付,建议官府派巫师来处理。
那小官不以为然,以为只是野兽而已,便征发了民兵,设下陷阱,夜夜在田间巡查。
结果那妖怪还是频频出没,每次都躲过了陷阱和巡查之人,连猎犬都追踪不到它,依旧大肆啃食芦粟。
带队的小官东奔西走,在这片不算很大的芦粟地里忙的焦头烂额,每次都只来得及看到妖怪的影子,对方就消失了。连追了几日,妖怪连毛都没有掉一根,巡逻队又被咬死了几只猎犬,还毁了一片又一片的芦粟。
小官终于意识到对手的确是只高智慧的妖怪,担心有人受伤,只好暂时收队,并把消息传给了侯城官府。
牛蚤这货也在黄崖邑,听到妖怪之事吓的不敢出门。
他平时喜欢在乡人前吹嘘自己以前在剑舍时如何厉害,跟聂伤称兄道弟。乡人不明真相,都以为他是剑术高手,还是国主的亲信,人人畏之,被他欺负了也不敢反抗。
那小官急需勇士助力,听说了他的名声,便邀请他加入巡逻队。牛蚤哪里敢去?立刻卧病在床,被小官识破了真面目,从此遭到了村人集体鄙视。
方才牛蚤正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在村口晒太阳,碰见两个摸鱼虾的小孩,说在河滩上碰到了妖怪。
众人急忙打问,牛蚤听说妖怪是人类模样,而不是兽类。便认为只是个长的丑陋的陌生人而已,被小孩当成了妖怪,绝对不是那只妖兽!
这是个洗刷恶名的好机会!他心眼一转,当众大吼一声,号召村民随他去斩妖!
村民哪会信他,牛蚤命自家奴隶回去取来盔甲武器,披挂整齐,慷慨激昂的走过人群,要独自迎战妖怪!
众村民一看,啊呦,我们误会牛邑长了,他真是条好汉!于是纷纷拿起器械,跟他同去除妖……
“没想到是你啊!”
牛蚤猥琐的笑道:“早知道我们演一场戏,让我和妖怪大战一场,哄哄那群愚民,也算为剑舍诸人扬威了。”
亢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转过头去,喝道:“芦粟田在哪里?”
牛蚤指着来路道:“沿着这条路,走到一个三岔口,往东北穿过一片树林就能看到。”
“呼!”
亢跃下高岸,势如奔马一般,飞也似的投北路去了。
“唉,等等我呀!我也要去捉妖!”
牛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时是捞功劳的好机会,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