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呃……”
这一日的战斗,联军攻势绵软无力。
打了半日,连第二道壕沟都没有填平,被斗耆军射在沟边不愿动弹。
攻城之卒行动缓慢,偷懒耍滑,都缩在挡箭排后有气无力叫唤着。
不止是彭居江负责的南城,就连主帅任臼麾下的任军,还有勇将余元指挥的北城,也全是一般模样。
任臼见所有人都在磨洋工,勃然大怒,数次严令各军加紧进攻。可前线军士依旧一副惫懒之态,战局还是没有多少改观。
任臼忿怒难耐,召回攻坚部队,在军前斩了三个前线军官和十几个小卒,又派出亲信队伍做督战队。下了死命:敢懈怠不前者,一律斩杀!
在他逼迫下,任军终于打起了精神,攻势迅猛,给守卫东城的斗耆军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但是南北两城依旧懒散迟缓。因为这两处的压力不大,使斗耆军得以抽调兵力支援东城,又加大了东城的攻坚难度。最后阻力都转移到了东城,以致任军全力作战还是无法突破壕沟。
任臼见状,更是怒不可遏。
南城的彭居江他不敢怎么样,只是后悔用了这个废物为主将。北城的余元分明是对自己有怨言,故意怠工,着实该杀!
这个小眼睛的成国莽夫,任臼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厮前晚竟敢忤逆本帅,以为是成国客军我就不敢杀你吗?”
任臼性子上来,不计后果,当即命令亲信将领前去处死余元,再接收北城的军队。
戎车旁的任军众将听到此令,都大惊失色,任椎眼中却暗暗放光。
客军又没有背叛主军,哪有主帅斩杀客军主将的道理?就好像邻居来帮你家干活,不论人家做的好不好,你都不能打人家吧。
有商以来,从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任国若真的做了,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会犯众怒的,以后别指望任何方国为你出力。
这种事情影响极其恶劣,还可能逼反成军,万万做不得!
任军众将顾不得冒犯任臼,在老将合鄙的带领下,一起伏地请求主帅收回命令。
任臼见高级军官都拜倒劝阻,心中怒火愈盛,恨不得把眼前这些违拗自己心意的可恶贵族全部杀了。
但他也知道没有军官的支持,自己什么事都办不成,只能恨恨的收回成命。
合鄙长出一口气,见任臼盯着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急忙恭维道:“大司戎擅纳良言,乃我军之幸也。此番定能大破斗耆!”
任臼冷哼一声,说道:“余元故意懈怠,老将军你也看到了。既然你不让我杀他,一定有办法让他尽力吧?”
“要不是你羞辱了余元,让众将寒心,局势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合鄙暗自腹诽,拱手道:“余元只是一时念头不通而已,只要大司戎好言慰问于他,他就会感激涕零,定然会为大司戎效死。”
任臼这种人怎么可能服软?在他想来,自己一旦服软,威信和脸面就会荡然无存。
“哼,他不出力,错在他,又不在我。我堂堂六军之帅,怎么能卑躬于他?”
任臼转过头去,眼珠子一转,又对合鄙道:“老将军你久经沙场,深谙将心。余元不可靠,你去北城主持,我相信你一定能扭转北城军之疲态。”
他露出了牙齿,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也态度消极,进攻不利的话。呵呵,别怪我军法无情!”
“啊!”
合鄙大张着嘴直愣愣的看着车上微笑的任臼,整个人都呆滞了。
联合之军最是忌惮主军夺客军兵权,客军对此也异常敏感。虽然薛邾两国不足为虑,但成国和余元却不是好欺负的。
那余元的本事合鄙十分清楚。这是一位统帅能力出色的大将,对手下军队的掌控力极强。
让他一个外人过去和余元抢兵权?开什么玩笑?别兵权抢不到,再激得成兵罢战甚至兵变,局势会更加恶化。
“这竖子是要逼死我啊!”
合鄙认清了任臼的险恶用心,愤怒之余,也很心酸。
他可是任臼的舅姥爷,尽管不是亲的,但好歹也是一个家族的爷孙俩。只是因为争位之事结下了仇,让任臼恨上了他。
八年前,那任国候妇合荷死了大儿子,但还有两个相差一岁的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