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巨野泽水天一色。
湖里微波荡漾,斗耆国水军庞大的船队行驶在湖面上,浩浩荡荡往东岸的宿城开去。
“大将,我才想起来,还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呢?”
聂伤站在船上观望着景色,忽然扭头询问身后的水军统领大将。
大将曾是危国的高级贵族,统领着危国军队抵抗厉国入侵,力战不敌后,国破家亡,自己也被俘为奴。后来进入斗耆国剑舍,因为出身得了个‘大将’的诨号,一直用到现在。
大将闻言一愕,继而苦涩笑道:“我不能为家国而死,为奴苟活,羞于提起本名,还是叫大将吧。”
聂伤转过身来,正视着他,负手说道:“你是我斗耆国大将,还用大将之名不但不合身份,还容易造成误会。”
“以前的失败不是你的错,是危国太小,国力太弱的缘故。你一人之力不可能挽回败局,你已经尽力了,何耻之有?”
“而且现在你也用一番成就证明了你的实力,将来也可以赎回危国遗民,为故国尽最后一份力。不要太苛责自己,该是改回本名的时候了。”
大将犹豫着,眼神越来越坚定,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拱手说道:“多谢侯主劝导,使我胸中块垒顿消。”
他一手按剑,昂首瞭望远方,慨然笑道:“危国已是过去,本名无关紧要,也勿需再提。我在斗耆国获得新生,大将这个称呼一直伴随着我,我非常喜欢此名,不想抛弃。嗯,就叫危将吧。”
“危将?”
聂伤皱眉道:“怎么听着如此古怪呢?不过还好吧,总算有了正名。”
他转过身去,看着己方船队若有所思,良久才对新改了名的危将说道:“你能统领这群乌合之众纵横大泽,镇服周边方国,真乃名将也。”
危将忙低头拱手,诚恳说道:“将的确有一二功劳,但水军能够强大,根本还在侯主能收拢人心。侯主善待泽中之民,鄙贱之人皆闻风来投,水军不费一分之力,凭空得到数千擅水之人和数百船只,所以才能战。非是将之功也。”
聂伤也知道水军强大的根本原因是自己的仁政,但是大将的个人能力也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
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么多毫无纪律性的渔民、野民、盗贼整合成一支有战力的军队。整个斗耆国,包括聂伤自己,都做不到。
危将杰出的军事才能毋庸置疑!
“呵呵,我不懂水战,当初知道你在危国时也指挥过水军,便将水军交给了你。”
聂伤扶着船舷,目光注视着船队,笑道:“本来还想着水手来源复杂,水军能稳住不作乱就不错了。几年之内有初步战力就是难得之成就,没想到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非是将之功,是侯主……”
危将急忙推功,聂伤却抬手止住他,正色说道:“我军虽强,但是船只都是渔船和渡船,没有战船,这种形势必须要改变!”
“战船?”
危将看着尾随的船队,疑惑道:“这些船只不就是战船吗?”
聂伤摇头笑道:“不,我说的是专门在水上交战,不做捕鱼挖藕之用的作战之船!”
话说这个时代,战争还是以陆战为主,不存在大规模水战。水面上偶尔有冲突,也都是操着渔船和运输船互殴的低水平作战模式。
绝大多数方国的水军船只都是战时调用的民间船只,由渔人操舟,载上士兵,备上武器就是战船。
一些实力强大的方国,财力雄厚,还有南方多水之地的方国,水上战斗多发,因此会有一些战船和水军。但那种战船也只是用渔船改造的,水手依旧不是职业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