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这里演了一个多时辰的戏,直到日落天黑,又插上火把继续演。
众人没有演戏的经验,只能机械的比划着手,嘴巴不停张合,呜哩哇啦乱叫。感觉比干重体力活还要累几倍,都累的快吐了,只盼国主快点结束这种酷刑。
聂伤却静坐一旁,浑不在意。众人的表演虽然僵硬,但越是焦躁,就越能迷惑目标,是非常合适的诱饵。
就在坑边演戏之人精神快要崩溃时,一个船队过来斥候从草垫路上急急跑来,在聂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聂伤听完,立时站了起来,精神抖擞的对众人吩咐了一句。
接着就听坑边之人大声欢呼起来,呼声传遍了整个宿父泽。
从湖边望去,可以看到前方的一圈火把中,一群人正簇拥着一个浑身是泥的人大叫。然后又把那人高高抬了起来,那人在人群上方,双手举着一个圆球状的东西,不住的大吼。
待众人的狂热情绪平静了一些,那人又捧着圆球,单膝跪在另外一个人的面前,将圆球恭敬的奉上。另外一人接过圆球,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人群兴高采烈的撤离高地,踏上草路往船上赶去。
“聂伤休走,交出蚩尤之颅!”
一行人刚走到简易码头上,不远处的芦苇丛里突然传出一声虎熊咆哮般的大吼。
接着就见一团蓝光猛然亮起,蓝光飘出芦苇丛,形成了一条龙舟样的带状光桥,带着一串十余人疾奔而来。
蓝光刚走,后面立刻冲出六七条小船和一条大船来。船上之人喊着口号,同时拨浆,将船只划的飞快,也都朝码头撞了过来。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又是从近处突出的,很快就到达了码头。而斗耆国水军船只却还在一里之外,根本来不及阻截。
码头上的一行人无法上船。只能拥着聂伤往回赶,又回到了高地上,慌忙组成了一个迎敌阵型。
蓝色光带先抵达了码头,把斗耆国人堵了回去,却没有放下光带上的人来,而是掉转方向,向高地后方绕了过去。
船队也很快到了码头,从船上跳下了四五十个持械的彪悍男子,沿着草路急速追去,在高地下和斗耆国人对峙之一起。
“吼吼吼,聂伤,你中计啦!”
大船最后才驶到,那熊虎似的声音又从船上传来,笑声十分得意。
聂伤闻声看去,就见那大船中央坐着一个相貌惊人的巨汉,正笑的前仰后合。
那巨汉盘膝坐在船板上,个头还是比身边的大汉高出一截。身子肥壮宽大,一个人足足占了三四个人的位置,目测体重可能超过四百斤!
在如此闷热的季节,他身上居然还穿着一件黑色的熊皮大衣,那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脑袋也满是乱草一般的黑色须发,和熊皮大衣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整个人就像头狗熊一样。
这幅尊容,若不是发声大笑,见者一定会把他看成一头黑熊。
“哈哈哈,瞧你那熊样!”
聂伤看清那人模样,心中发笑:“这就是那位有熊罴之力的任巫吧,哈哈,果然是只熊怪德鲁伊。”
他接过彘递过来的剑匣,也不理其他人,只盯着那人看。
只见大船靠到码头上,那熊德笨重的起身,踩着吱吱作响的船板走到边上,屈膝用力一跳。
‘咣吱’一声,像个几百斤的秤砣砸到了码头上,直接把树枝堆成的码头给砸塌了。
“啊哇……咕噜噜……”
熊德惊叫一声,仰面朝天躺到水里。
那大船也在他跳出去后,剧烈颠簸,差点翻了船。船上的汉子被惊的纷纷跳水,一起拥到熊德跟前,拨开树枝救援对方。
“咕噜噜……走开!我自己能行!”
熊德喝了几口泥水,一下从水里抬起头来,双臂挥动,将围过来的人全部赶走。
他躺倒乱枝里,使劲挣扎起来,吐着嘴里的污水,怒吼道:“我说不擅水,那婆娘非要逼我来大泽里办事,这是本先知第几次被灌脏水了?”
水不深,只到常人胸口,熊德站起来之后,只到大腿处而已。他愤怒的撕碎了挡路的树枝,大跨步踩到草路上,一下又陷进去了一尺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