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再废话,谈起价格。一个张开便宰人,一个熟练的拦腰砍价,来回扯皮了一番,最后聂伤以两份赌注的代价,换得了六鸦。
对这个结果两个贵人都很满意。
聂伤还以为至少要四份呢,在六鸦受伤之前,他甚至准备付出十倍的赌注来交换。没想到任椎开价才开了四份,两份实在太便宜了。
任椎也认为自己占了便宜。一个瞎眼的斗奴能做什么?根本就一文不值!不,不对,还有唯一一点用处,就是宰了献祭。
就算那样,最多也就一只老山羊的价值。能用这样的废物换回两份赌注,简直大赚几百倍!
商谈已定,两个贵人心情愉快的对饮几杯,任椎便使人去外面带六鸦过来,聂伤却起身亲自去见六鸦。
“哼,真是贱奴惜贱奴啊,哪怕做了一国之主,也改变不了你的奴隶本性!”
任椎看着聂伤离去的背影,冷笑着招来家臣,轻声吩咐了几句。那家臣会意,神色阴险的笑了笑,忙跑出门去跟上聂伤。
聂伤来到侧院任国下人们居住的地方,问起六鸦所在,却没被带回院内,而是抛在院外的一处柴棚里。
“哈,任椎这鸟人,真是够绝情!”
他心中鄙夷了一番,来到柴棚外,高声道:“六鸦,聂伤登门。”
不等里面回答,便弯腰走了进去,发现里面除了六鸦还有一个年轻女人也在里面,正坐在六鸦身旁捂着脸哭泣。
“你先出去吧。”
六鸦对那女人说了一句。
女人不想走,六鸦使劲推了女人一把,沉声喝道:“走!斗耆国国主来了,你不要胡闹!”
女人看了聂伤一眼,抹着眼泪站了起来,从他身边挤了出去。
“呵呵,聂伤,你来找我做什么?”
六鸦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枕着双臂躺在干柴上,叹道:“可惜啊,我一直想和你比一场呢,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强的。就是没机会。”
“比剑你不是我的对手,徒手我又打不过你,现在你还成了国主,就更比不成了。呵呵,我们两个不败之人,怎么都凑不到一起。”
聂伤拍拍木柴堆上的灰尘,坐在他对面,淡然说道:“当然是我强,你和我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六鸦嘲笑道:“对一个废人说这样的话,聂伤,你不脸红吗?”
聂伤冷笑道:“我会和一个废人比?哼哼,我是说,你最强的时候,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们根本不用比!”
六鸦笑不出来了,一下坐了起来,冷哼道:“你是贵人当久了,狂妄也跟着身份一起涨了吧?哼,若论比剑,我自认输剑父半筹,其他斗耆国斗士,皆不值一提。你聂伤嘛,呵呵,能在我剑下活过十招就很了不起了。”
“哈哈哈哈!”
聂伤大笑一声,厉声喝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你的剑术再高,也只是和凡人比而已。我聂伤即便武技不如你,却能斩杀妖鬼,击退神兽,欲与神灵相争。和我比,你算什么东西?”
六鸦听愣了,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聂伤见他被自己震住,停下话语,给他一点思考时间。
“我……”
六鸦的嘴巴刚一动弹,他又继续说道:“别以为自己杀了一些凡人斗士,就自以为很厉害。告诉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些凡人志士,他们一直在与为祸人间的邪神妖鬼战斗,和这些人相比,你连一条狗的不如!”
“呃……我……”
六鸦呆滞着,刚要说话,聂伤再次把他堵了回去,“那些凡人志士,他们和鬼神搏杀了上千年,却一直默默无闻,世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事迹。”
“你六鸦,只会在比斗场上逞凶,只会屠杀同类,还为此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呵呵,简直笑死人也。”
六鸦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沉默了好久,才声音发虚的问道:“世间真的……真的有这样的人?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聂伤站起来时,慨然道:“当然有!”
“不过那些人的行踪非常隐秘,我无缘得见,我也是在偶然之中获得了一件巫器,才得知他们的存在。我非常敬佩他们,自愿践行其志,以斩妖除邪为己任,誓保凡人不被邪神妖鬼所害!”
他走到六鸦面前,蹲了下来问道:“我是不是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