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呀?啊呀,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痋者的眼神逐渐狂躁起来,双手捂住脑袋大叫起来。
“痋者果然都神经病!”
聂伤本想趁机探他的底,谁想竟刺激的发疯了,见势不妙,忙断喝一声:“呔,神文课堂,不得失礼!”
痋者一滞,疯癫的眼睛看着聂伤,偏着脑袋左右扭了扭,嘴里继续说道:“可是,我是谁呀?”
聂伤又喝道:“呔,此乃授文之所,神农正在天上看着你呢,快快冷静下来!”
痋者仰头看着屋顶,剧烈喘息了一会,总算平静了下来,表情为难的对聂伤说道:“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该怎么打分?”
聂伤僵着脸笑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难道没名字,你就不是你了?”
“你全心钻研痋术,不知过了多少年,忘了自己的名字,情有可原。你不应该为此痛苦,你应该骄傲,因为世间没人能像你这样,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自己热爱的事情中去,甚至神灵也不能。”
“是啊,管他叫什么名字呢,只要有痋术,我就能活的很快活!我只要知道自己是个痋者就行了!”
痋者听了此言,一下醒悟过来,迅速恢复了轻浮嬉笑之态,对聂伤叫道:“但我还是需要一个名字,不然待会怎么向众人公布分数呢?”
聂伤把竹简移到他这边,说道:“签上自己之名。便写痋者吧。”
痋者作难道:“这两个字,我没有学过。”
聂伤笑了笑道:“就写虫二。此二字好写,你以后干脆就叫虫二吧。”
“甚好,甚好!”
痋者喜不自胜道:“哈哈,我又有名字了,这名字我喜欢!”
“我会写虫二,我来写。”
只见他把草衣一撩,拎出个书篮来,取出里面的毛笔蘸着聂伤的墨,弯着腰,笨拙的在竹简上写字。
在他撩衣服的时候,聂伤定睛细看,却见里面什么都没穿,还是黑乎乎的长苔藓的污垢,不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上蠕动。
“那一定就是他用自己身体饲养的痋虫了。”
聂伤正想着,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学生忽然跳了起来,指着虫二大叫:“原来你就是那个贼!你这贼子,快还我书具来!”
学堂之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小学生,虫二也回过头去,对着小学生尴尬的笑道:“对不起啊,我暂时用一用你的东西,忘了给你打招呼。”
聂伤问那小学生:“是何事?”
小学生怒气冲冲的说道:“四日前,我在上学路上解手,便把书篮放在了路上,进到了树林里。结果出来时,书篮却不见了,为此我被我父打的屁-股都烂了。原来是这个贼人偷了去!”
虫二做贼被抓了个现形,羞臊的躲避着小学生的目光,低头说道:“你不要再叫了,这许多人,真是,我会给你补偿的。”
聂伤也对他堂堂一个痋者的偷窃行为有些无语,劝那小学生道:“痋者的补偿,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你就把书具换给他吧。”
“是是是,我的补偿,可是很宝贵的哦!”虫二也急忙哄劝道。
小学生犹在愤愤不平,却被身边的大学生拉着坐下,耳语一番,不再多言。
“快快,快给我打分!”虫二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脸,忙转移话题。
“稍等。”
聂伤看着竹简上的一团乱麻,装作认真审卷的模样,边看边探问:“考试分数,不光要看答卷情况,还要以学生的学习时长为标准计算。学习时间越长的,标准就越严格,反之则相反。痋者虫二,你学了几天呀?”
虫二闻言更加欢喜,不假思索,高兴的挠头叫道:“三日半!”
“上次我来的那天,只听了一个时辰,还没听到神文,只听你在胡扯什么一年四季。不算。然后我还歇了一日,之后三天,再加今天半日,正好是三日半。”
“原来他一直就在我潜伏在我身边,可笑我们还到处找他。”
聂伤眼中精光一闪,又做随意的问道:“哦,你在堂外,离的太远,怕是听不清我讲话,也看不清我书写神文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