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又在熬夜了。
想来所有事都赶在一块儿,叫大人很是心力交瘁吧?
一时间——
她竟不知该不该告诉对方,白日里在司府发生的荒唐事,若又给他增添负担……
“怎么不进来。”
屋内传来一声平淡的询问。
司无瑕脸色微滞,当即提着裙摆走进书房。
抬头的第一眼,便看见那人正坐在书案前翻阅账册,像极了什么来着……甩手掌柜?
她不由走上前去,脱下身上的披风,挂在一旁:“大人在忙什么,这些账册不都是交由肖夫子和管家打理的么,今日怎么翻起来了?”
“善后。”
男子简明扼要的说。
下一刻,一句令人惊诧不已的话传入耳中:“若太子来日翻脸,也好带着钱财投奔别处,至少……能给你一个栖身之所。”
这些难以计量的产业,给她上千个栖身之所也不成问题吧?
司无瑕一言难尽的努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但对方却计较了:“怎么,你不愿与我一同离开?是担心司家受我们连累,被太子为难?”
那倒不是……
她正要解释什么,却愣是没机会开口:“你放心,盛景渊虽年轻,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日后定会是个明君,不会在吞并西域之前,将镇守西部的将门除之而后快。”
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
司无瑕一番仔细的隐忍,终是没忍住开了口:“我只是想问你,这般草率的变卖了家产,值得吗?若日后我变了心,不愿与你在一起……”
那抛下一切的他,岂不是将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
殷深忽然不说话了。
静静的看着她纠结的神色,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后终于开口:“若没有你的出现,或许我早在六年前便抛下一切,离开大盛的疆土,又岂会成为一国丞相,在朝堂呼风唤雨?”
这么说也太见外。
司无瑕低声说:“大人不论在哪儿,都能成就一番事业的。”
“不,”
殷深直视着她道:“若没有可以支撑下去的信念,即便在故土,我不敢说自己能撑到最后。
很多时候,我都是想着你,即便再苦再难也会咬牙撑下去,想着……功成名就,摆脱江家这个麻烦后,便去求娶你,让你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