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万顷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姑娘了。
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落落大方,又叫人捉摸不透的姑娘,却让他觉得颇为欣慰。
看来……
他小看了这个一直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
司万顷抬手挥了挥,示意在场的女眷,庶子和下人先行退下,并没有出言留住谁。
直到不相干的人尽数离席,那个敢当众搓他胡渣的丫头仍身板挺直的坐在原位,坚定从容的目光,让人难以将她当作孩子。
就在司无淮打算出言提醒时,对面的男子突然朗声大笑起来。
连道几声‘好’,才将女儿一把抱了过来:“我们瑕儿长大了,丝毫不输男儿郎,不愧是我司万顷的女儿,身为女子也该不同凡响!”
看着这祥和的一幕,司无淮突然明白当初父亲要亲自训练瑕儿,这何尝不是一种期许。
直觉告诉他:虽逃离了军营,但好像……又没完全逃离。
果然下一刻——
司万顷正色起来:“瑕儿在京城的这些年,可有懈怠练武?还是你那缺心眼的大哥,净知道将你喂得圆润,教你权术城府?”
冤枉!
司无淮连忙道:“是瑕儿生来聪慧,孩儿没……”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一记冷眼震退。
合着他就不该开口。
见自家兄长垂头丧气,司无瑕掩嘴轻笑起来:“父亲就别吓唬大哥了,这些年大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大哥自个儿都是三脚猫功夫,怎么教瑕儿精进呢……”
殷深:“……”
司无淮:“三脚猫?这话谁教你的,是殷深那佞臣?”
“咳。”
肖孟杰清了下嗓子,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丞相大人,听说……圣上病倒与你有关?”
话题终于重回正轨。
但这是个不太好,却又不得不面对的话题。
殷深徐徐放下酒杯,“圣上年老,难免糊涂,为一己私欲暗害忠臣,本相实在看不过去眼,便替那些蒙冤的臣子平反,圣上为此羞愧不已,加之本就身体欠安,才一下子没抗住。”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竟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虽说都是实话。
但瞧着这小子,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