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神色隐隐有崩溃之象,她口中不断重复‘不可能’三个字,殷深便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正如江月宴所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所以某些东西……
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明了。
她大概已经明白,她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可惜为时已晚。
殷深走到石桌前,捏起一个空茶杯,回头望向阁楼的牌匾:“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说你觉得奈何二字称你心意,殊不知……我当初随手写下的牌匾,并非在聊表什么,而是无聊之时的怨怼。”
可就算是一时怨怼,也由不得她人玷污!
话音落下间,手中的茶杯宛若流星火石,被掷出去后,与那块牌匾一起撞得粉碎!
啪啦——
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
江月宴身形一颤,耳边传来那人淡漠的声音:“这奈何轩不适合你,自己再去挑别处吧。”
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叫她搬离此处?
她幽怨的望着那人的背影,自嘲道:“我一直以为最难胜的,是对亡者的求而不得,没想到……比这更可怕的是摆在眼前的求而不得!”
如此,大人此前所做的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见眼前的姑娘胡言乱语,称心心疼得眼泪直掉:“小姐,你别吓称心啊,这世上总有比丞相大人还要出色的男子,咱们换一个便是了。”
“出色?”
江月宴推开她的手,“我若只是为了嫁给人上人,早就一杯酒毒死大人和江悠然了!”
圣上老矣,嫁他自然没盼头。
太子正是最好的人选……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人上人!
“好好好,”
称心连忙顺她心意:“咱们不要别人,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也只能先依了丞相大人的意思。”
随后又用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撑起了对方的意志。
是了。
她放不下心中执念,即便知道前方的道路困难重重,却还是忍不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大人他没赶我出府。”
“是的。”
“我还有希望……”
“……是。”
……
东宫。
灯火通明的寝殿内,传出一声被刻意压低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