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钱氏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肖氏腾地站起身来,朝袁氏行了个礼,“大嫂,微姐儿得封县主家里请客那一日,四宜阁里的摆设被毁,是我那陪房媳妇不知道从哪里听了浑话,说是我受了委屈,要为我伸冤,做下的蠢事,那些被毁了的,如今补是补不回来了,一共两万六千两银票,请大嫂查收!”
肖氏充满屈辱地说完,她眼中滚动着泪花,不知道该怨谁。她也知道,她今日这样一来,从今往后在这府里,便再也没有尊严可言了,也算是丢尽了颜面,可是,她若是不认错,不认罚,二老爷说了,明日就把那祭酒家的姑娘抬进门来。
肖氏双手将银票奉上,袁氏被这一着震得不知所措,她愣了好一会儿,还是钱氏先醒过神来,推了她一把,她才把银票接过来,讪讪一笑,“这都是要入公中的。有错则改,善莫大焉!况且,谁家里还没有两个刁奴呢,二弟妹以后小心些便是了。”
肖氏抿了抿唇,她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便捂着脸冲出了大花厅。
这边的事,男桌那边都听到了,静了一瞬,这边便听到谢仲柏道,“大哥,我敬你一杯,给你接风也向你道歉!”
“兄弟之间说什么道歉的话?”谢元柏端起了酒杯,适才,他只听了一耳朵,虽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也看出来了,如今谢家的风向变了,家里似乎是袁氏在做主,想必是湄湄得封县主那日家里请客发生了什么事,两万多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二弟妹居然拿出来了,少不得有二弟的功劳在里面。
两人对饮了一杯,谢仲柏便把四宜阁的事简单地说了,并没有提纳妾的事。虽说肖氏已经把钱拿出来了,但这件事,还是触犯了谢仲柏的逆鳞,他一向认为,几房之间难免会有一些小摩擦,可是任何时候都要以家族利益为上,唯有家族强大了,才能为这家里的每一个人遮风挡雨。
家里有姑娘被封为县主,这在任何一个家族都是天大的喜事,且不说四宜阁损失了多少钱财,只说这种行为就该得到惩罚。
谢仲柏对纳妾并不热衷,嫡庶也有别,他更加不会做出宠妻灭妾的事来,可是,给正室一点教训,以正风范,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袁氏忙完了,已经到了亥时,她才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进了扶云院的门,雪杏忙迎了上来,“太太,您才回来,大老爷都问了您好几遍了!”
袁氏吃了一惊,她快走两步,进了正房的院子,只见五间正房的灯都亮着,屋子里传来说笑声,紧接着便听到女儿在说,“母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