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日不过是陪着赵瑾姝再御花园里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然后立马就提出来要回到益阳。
那时可是新婚的第二天啊,他这般宠爱赵瑾姝,怎么会同意女儿在成亲的第二天就离开皇城随他千里迢迢的来到益阳呢?
并且当时,离开的时候那般仓促。
若不是这皇帝陛下在赵瑾姝的陪嫁侍女中按插了细作,恐怕他是不会同意赵瑾姝陪他一起回益阳的吧?
要知道,在郦国可是有成亲第三日回门的习俗,这分明成亲连三日都不到。
他想不通,除了是皇帝在赵瑾姝的陪嫁里按插了暗哨,还能有什么能让皇帝同意赵瑾姝这般跟他回到益阳。
但是想到这桩,说来也是奇怪。
他分明一出城便逐一将她身边的侍女奴才都检查了一遍,除了文鸢,几乎都是跟他单独待过。
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陆荀皱着眉头,不住的思索。
除了文鸢,他都仔细的观察过。
这一路上他都不断地纵容手下的侍女去欺负赵瑾姝,就是想看看谁是皇帝按插在赵瑾姝身边通风报信的细作。
但是这一路走来,愣是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若是说皇帝陛下没有按插,那他是万万不可能信的。
毕竟他都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都嫁出去了,这么大的代价,若是没有取得相对等的价值,那岂不是亏惨了?
皇帝陛下一向精明,是断然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的。
他自然是相信这赵瑾姝对他用情至深,但是他不敢回应啊。
带毒的花茶,闻着是很香的,但是他不敢喝。
陆荀提着笔,摩挲着拇指上的指纹。
良久,在纸上落笔写下了文鸢二字。
他是不相信皇帝陛下没有按插细作这种事情的,现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除了文鸢,都仔细看过。
这文鸢,一路上与赵瑾姝形影不离的,也是没有机会单独与她相处,更别提试探这种事情了。
他得想个办法,去试试那文鸢。
出了门的傅管家,却是直接找到了府中的下人,让他们赶紧的将全城最好的能工巧匠喊来,迅速将那陆荀指定给赵瑾姝住的那间屋子给收拾出来。
待一切都打点清楚了,傅管家这才去折返去寻的赵瑾姝。
回到大厅的时候,赵瑾姝已经累的枕着身侧的梨花木卓睡着了。
傅管家见此也是不忍打搅,虽说这承安公主是凶名在外,但是在傅管家看来,这承安公主大概是“徒有其名”。
乃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瞧着她在路上那三个月被益阳王府的下人欺负成那个样子就知道,恐怕也就是个在家里被宠坏的小孩子罢了。
文鸢见这老管家回来了,刚想上手喊醒赵瑾姝,但是却被老管家制止。
“舟车劳顿,这会儿院子也还没有收拾出来,便让她睡会儿吧。”
看着傅管家这般和善,本来心中还是有几分警惕的文鸢,瞬间也是放心了不少。
在这路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益阳王府的人,对她们有过好脸色。
之前对她们,要不就是冷嘲热讽,要不然就是各种爱答不理。
想从她们手中讨点水都难,更别提别的了。
文鸢在这三个月里,那真是感觉她是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受够了。
真是不知道,堂堂郦国这最准贵的嫡公主赵瑾姝,为什么要忍?
每每想到此处,文鸢都愤愤不平。
但是好在她们来到益阳王府之后,还有这么向着她们并且有几分话语权的一个老管家。
老管家说完话之后,便有招呼府中的婢女去那一个软枕来。
可惜,当着软枕拿来,刚经过文鸢之手送进赵瑾姝的脖子地下的时候,赵瑾姝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