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姝往厨娘的身后看了看,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便问出来送行的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父皇没来嘛?”
太子道:“父皇公务繁忙,便由本宫来送送你。”
看着赵瑾姝这眼眸之中有几分失落,纵然平素也跟她没有什么交集的太子殿下,此刻也是上前将她拥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太子拍了拍她的头道:“若是在益阳待得的不舒服,便飞鸽传书回来。届时,哥哥一定亲自前去接你回家。”
虽说这太子爷平时见不着,也跟她没什么交情。
但是听说他是被皇后娘娘养大的,据说还是看着赵瑾姝长大。
赵瑾姝料想,他此前应该也是和之前的“赵瑾姝”关系不错。
只不过是后来,一个魂儿换了,一个作为太子事情太多,于是便渐行渐远。
虽说这平时也没啥事儿,但是这交情到底还是在的。
所以,听到太子的话,赵瑾姝觉得莫名的安心。
对啊,怕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作为大郦唯一的一个嫡公主,她想回家的话,不管多远,那不就是一封信的事情?
就算是太子殿下没空来接她,那她的六哥哥不论怎么也是会给她撑腰的吧?
不就是去个益阳嘛?有什么好伤感的?
就当自己是出门旅个游,玩儿的不开心,大不了回来就是了。
赵瑾姝还想跟太子殿下说点话,让他带给她的父亲,但是这个事情,陆荀却看见天色不早了,在催着赶路。
太子抬头看着这个天色,也是觉得不能耽搁,便亲手将赵瑾姝送上了马车。
从头到尾,赵瑾姝都没来的及把话说出口。
文鸢作为贴身的侍女,便于赵瑾姝一起坐进了马车之中,伺候左右。
像去益阳这种长途的地方,这马车便是比之前她们出去玩的马车要宽敞许多。
里面可以放好大的一张桌子,陆荀也是安排的妥当,这马车里的桌子上,放满了糕点和水果。
甚至还有炭火温着的茶水。
文鸢看着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的赵瑾姝问道:“公主怎么了?”
赵瑾姝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文鸢你把帘子掀起来,本宫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马车此时才刚刚从公主府起步,这时候的窗外那有什么风景?
路边都是赵瑾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商铺小贩,再往外走便是到了当时陆荀进皇城与赵瑾姝起了争执的地方。
那时候,她让人家记住她,还说自己要娶人家。
回想到此处,赵瑾姝便是绷不住地笑了。
还娶人家呢?现在倒是跟着人家走了。
也勉强算是自己娶上了吧。
在往外走,赵瑾姝看见了一条河,在桥上,赵瑾姝看见了红袖招。
那时那楼里的姑娘正对着楼外的行人挥着红色的绢帕,还真是没有辜负红袖招这个名字。
再往外走,约莫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到了城门口。
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例行检查路引之后,便恭敬挥手放行。
看着眼前的风景,逐渐从闹市变成一排排的青山,赵瑾姝着心中那真是感慨万千,不禁怅然。
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她觉得,她去了益阳之后,很大的概率从今往后便回不来了,但是同时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荒诞。
怎么会无缘无故有这种想法的呢?
她是大郦最尊贵的承安公主啊,她想回皇城,谁敢拦着她?
真是笑话。
可是就在她让文鸢放下帘子,不再去看窗外的风景,不再胡思乱想的时候。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人脸,她看不清是谁。
只是那人表情特别的狰狞,语气也是十分的凶狠。
他说:“在皇城你才是大郦的公主,在益阳,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记住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