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不是看在文鸢已经累的睡着的份儿上,她是今天晚上就要将这信笺交到陆荀手中的。
但是仔细一想,仿似也没这个必要。
毕竟今天都这么晚了,就算是送去了驿馆,陆荀也未必会看。
而且,她都将信封装好放在书案最显眼的地方了,文鸢最是懂她,等她明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指不定回信都来了。
这番,好像也没必要非这么着急上赶着现在就要送出去。
次日,确实如赵瑾姝所想那般。
文鸢醒来看见了,便主动将这信笺给益阳王送了去。
但是陆荀看见这一模一样地两封信却是陷入了沉思,她当真有这功力,真的可以完完全全模仿别人的字迹。
正在陆荀愁绪涌上心头的时候,赵瑾仪又送来了一封信。
是蓉贵妃的手稿。
似乎是怕他不信,于是才特意将这东西送来。
陆荀接过赵瑾仪送来的字迹之后,乍一对比,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他还是想不清楚,为什么模仿她的字迹,事后却又不嫁祸与她呢?
就算是为了他,这件事情也是一样说不通的啊。
他看着门庭之中飘摇的竹影,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这家伙一直与诗书相近,想必分辨一个字迹,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在赵瑾姝被禁足的第三天。
陆荀出门了。
地点是【香墨书林】,一个新开的书肆,现在还没什么人气,门庭冷落的样子,真是害怕这新开的书肆明日便不在了。
但是这般想纯粹就是无稽之谈,因为这书肆本来这最主要的事情也不是卖书。
主要是他投资地,相当于他安插在皇城中的一个眼。
届时等他回到益阳之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皇帝削藩之心未减,若是他当真要动手,他也好有个早做准备。
为了不被人发现行踪,陆荀并未从正门出去,而是换了一身行装,从驿馆地后门翻墙而去。
刚踏进这香墨书林,店铺的老板丰俊卿便摇着折扇向他走近。
只听他嬉皮笑脸地道:“哟,稀客啊。不知小王爷今日到我这小店,是有何事相商啊?”
这丰俊卿也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家其实世代行商。但是他爹呢,想让他考取功名入仕。
于是便将年幼的他送进军营给同样年幼的陆荀当伴读。
但是他这书虽然确实是读多了,学问也有了。
可能是这祖上行商的基因太过于强大了,这丰俊卿也是没跳出行商的路子。
最后科举考试也没去,拿着他爹给的盘缠,偷偷默默地开始卖书。
在益阳卖书的时候,他还代考呢。
由于每次考试都会成功上榜,最后他干脆就写一些考试的攻略之类的书,卖的风生水起,买到最后,这正经书竟然都成了禁书。
还是在他因此进了官府喝了茶,要家里人花钱保释,他爹才知道这小子竟然自己开始做生意了。
丰老爷子当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但是丰俊卿丝毫不理会。
最后老爷子也只能妥协,允许他经商,但是不允许他沾染丰家的家业,只让他自己白手起家。
因为当时为了让他能参加科举,他的户籍都是落在老益阳王哪里。
被老益阳王收为义子,又落了户,严格意义上来讲这般相当于是把这儿子送人了。
故此,随便他今后从商还是从文,这丰家自己的家业都是不能给他的。
陆荀看见他也懒得跟他绕弯子,径直拉着他进了书肆后院。
丰俊卿这个人呢,比较风雅。
管你什么天大的事情,先老老实实地欣赏一番我的茶艺再说话。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将茶泡好之后推到他面前,陆荀这心里是真的不想再与他浪费这些时间。
于是将他推过来的茶水,直接连茶叶也饮了下去。
丰俊卿见此,有几分得到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