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是知晓,可这与你留在书院内是不是耻辱有何干系?
说到底,你的出身如何,也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
有句话叫做,人不自贱人难贱。
只要你自己将心性端正起来,将这事想通,便不必一直被它所侵扰。
这种情况下,旁人的风言风语于你而言,又能算得了什么?”
言出此话时,青衫少年声音清润,语气平缓。
彷佛只是在讨论一杯茶好不好喝,完全没有给滕逐月带来半点压力。
听完他所说,滕逐月才感觉这些年内一直压在她心底的那块砖像是被人拾起丢开了一般。
是了,当时这事刚出来之时,她的确受了不少非议。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也没多少人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事上,只是她自己一直纠结于此,觉得时时刻刻都会有人因此在心下唾弃轻贱她。
她似乎太过在意旁人对她的看法,完全忘了,她生到这世上来,最应该在意的,应当是自己的想法。
思虑好这事,滕逐月起身之前将手里的杯盏放在木凳旁,对着端坐着手握杯盏的儒雅少年规矩鞠了一躬,真诚对他言道:
“多谢了,今日这话于我来说受益匪浅。
以往的时候,是我对你有着的偏见过深,我在这里对你再道一声歉。”
低垂着头颅言罢这话,滕逐月再次抬首之时,惯是面无表情的面容上带上了一丝释然。
细看之下,她那唇角处似乎也有些微弯。
见此,扶宗知晓,她这心结应当是解开了,点头过后带着茶壶与手里握着的一个杯盏起身往船只四楼下往。
既是已经言说罢事情,那也不必继续在此久待。
滕逐月目送着他离开后,正欲也抬步离开,余光却瞥见还被她放在木凳处的杯盏,懊恼了一瞬过后带着杯盏想要追过去。
可等她下了船只四楼,却未瞧见他的身影,估摸着已经走远了。
便只能手里握着那杯盏,想着之后再寻个机会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