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太乙书院藏书阁门口。
夏崇撑着纸伞赶到地方的时候,外面的雨势又剧烈了些,一如他此时的心绪一般,在萧瑟秋风的吹拂下乱作一团麻。
因为急着查看一下窦公世情况如何,少年连纸伞都来不及收起,直接丢在藏书阁门口,身影如同一阵风一般顺着记忆穿过长廊进入那个仅能容纳两张床榻的小仓房内。
以往总是紧闭着的仓房门口如今大开着,门前还站着一名面带嫌弃之色的书院学生。
那学生见他到了,忙捂住口鼻像是离开什么是非之地一般快着步子消失不见。
夏崇见状,顾不得对此说些什么,几个大跨步下进了仓房。
刚一进去,就瞧见面色憔悴不堪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木盆吐着血的模样。
“咳咳......”
一口瘀血吐完,窦公世拿起早已经沾满鲜血的帕子又擦了擦嘴角,如此看上去,他像只是身体虚弱了些一般。
可只有和他待得时间较长的夏崇才知道,他这病究竟有多严重。
“父亲!!”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榻边坐下,少年紧皱着眉头往他刚刚吐过瘀血的木盆内看去。
触目之下,尽是一片黑红。
见此,他哪里还不明白,他养父这病症又严重了些。
毕竟以往的时候,窦公世就算会吐血,吐出的也是较为鲜红的血。
窦公世虚浮着身子往榻被上靠去后,掀起带着些沉重的眼皮看了一下,方发现是他这养子来了。
瞧夏崇一脸担忧之色,中年男人轻咳一声过后白着唇瓣安抚他道:
“没事的,老毛病而已,只是这次犯病来的太过突然。
我方才还在整理藏书阁内的书册呢,这突然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看来,果真还是上了年龄,不能像以往那样劳累了。”
见他这般风轻云淡,少年黑黝黝的眸子内闪过一丝责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