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两声喇叭,苏遇知道是陆子年等不及了,便轻笑道:“我先走了。”
“嗯,”顾承衍送她到门口,“平时注意休息,你舅舅他如果真的伤了郝阿姨,你也要多加防范。”
“我知道,”苏遇凝眸,“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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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虞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眼泪止不住地流。
昨晚她忙完酒店的事,刚要回办公室,助理跟她说,有一个老朋友来见她。
她正纳闷,想着是谁来了,一进门就认出了沙发上的人。
一个人可以改变相貌,改变穿着,甚至是改变声音。
但他眼中的特点,是穷尽一生的无法改变的。
郝启刚说当年带走朝歌所有的财产非他所愿,他是被人逼迫的。得到这笔钱财后,逼迫他的人还强迫他整容,继续为他们卖命。
她一开始确实相信了。
怎么说那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事事都迁就她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她本想再给他一个机会,却在听到他说需要五千万,才能脱离逼迫他的那群人的魔爪后犹豫了。
郝启刚果然变了脸色,摸起桌子上的玉石貔貅狠狠砸在了她的后脑勺。酒店里的人正赶上轮休,没有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郝启刚在她奄奄一息时掏出一张伪造的遗产证明,准备把她的财产全部过继给苏遇再弄死她,这样他就可以只对付一个人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血手印马上按到纸上时,她的助手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郝启刚仓皇逃窜,她因此获救。
昏迷前,她想了很多。
她葬送自己女儿的前途去帮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赎罪,最终换来的却是惨遭灭口的下场。
值得吗?
不值得。
一滴清泪划过眼角,打湿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