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宁沉被围了半晌,索然无味地转身离开,刑堂里的弟子们还怪不舍的,刚想就地解散各自跪回各自的位置,就见他们就连跪着也如同松竹一般清雅板正的大师兄蓦地起了身,因为在冰冷的地板上跪得太久,膝盖生冷发疼,以至于不得不踉跄了几下。

如果他们眼睛再尖一点,一定能看见谢停云颤的指尖正颤抖不休。

然而他们只看见谢停云身形微晃地站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地闯出刑堂的禁制和大门,像是再晚一息都会来不及一样。

徒留一干师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停云离开的背影,还有被他们大师兄轻轻松松抬手破了个洞的刑堂禁制。

谢停云从来都克己复礼,从一进门就属于经常被宗里长辈们挂在嘴边夸耀的例子,恪守宗规,君子端方,待人从来耐心有礼。

他们这些底下的弟子们也属实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看见大师兄被罚进刑堂罚跪,甚至还在罚跪期间就不管不顾地离开。

方才撺掇谢停云的师弟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这才喃喃道:“……这个我们大师兄是真喜欢啊。”

谢停云踉跄走了几步,膝盖已经缓了过来,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方才赶走宁沉的巡逻弟子们看见谢停云擅自离开也不由得惊了一下,为难地说道:“大师兄……”

谢停云的眼神没有从宁沉的背影上离开,他嗓音微哑地说道:“抱歉,就这一次,属实报告即可。”

若是谢停云想要离开,就凭他们这些巡逻弟子,也不可能拦得住谢停云。

宁沉听见了动静,似乎是想转过身来。

那一刻,谢停云甚至私心有点想宁沉不要转过来,不要看见他,这样谢停云就能多一点时间思考他到底要以什么样的神情姿态来面对宁沉。

宁沉转过身来,看见谢停云从刑堂里冲了出来,属实有些意外。

刑堂难道是能随便进出的?要是能随便进出,刚才这群人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