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刚做起生意,每天守着间简陋的茶水铺子过活。
铺子才支起三天,隔壁的布坊就闹了桩凶案——布坊老板惨死在中秋夜,翌日被人发现时,只剩了些零星碎肉和骨头泡在浊黄的尸水里。
他们在池隐东街,虽没处在闹市,可也常有修士出没。这惨事儿一出,东街的修士却只多不少,都是奔着除魔去的。
但赶来的修士十个有九个横死街头,到最后,连修士也怕了这地方,不敢再来。
东街闹得人心惶惶,店铺接二连三地关门。可他兜里比脸还干净,比起那害人的魔物,更怕穷,只能硬撑着守在茶铺离。
往后的小半月里,竟是一个客人也没来。他赔得干净,缸里米见底的那天,拖着发软的腿走到了东街桥上,打算就此了结性命。
人还没翻过桥,他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腰。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光景——月光朦胧,缠在腰上的猩红舌头像血一样刺着他的眼。
只一眼,他便被吓得魂飞魄散。
也是那时,他清醒过来,再穷也能捱下去,总比死了好——尤其是死在这等吓人的怪物嘴里。
所幸沈老太爷来得及时,在他被撕碎的前一瞬,捉住了那怪物。
“得亏有沈老太爷,我才活了下来。”店家长叹一气,“沈老太爷心慈,又给了我些银两,这才开起客栈。”
虞沛问道:“沈老太爷有没有提起过邪物的来历?”
“没有。”店家连连摇头。
虞沛想了想,问:“你确定今天伤你的邪物,与你二十多年前看见的是同一个吗?”
“当然!”店家定定道,“你不知我做了多少噩梦,就前几年,我还梦见过那东西——太吓人了,要我说,沈老太爷就该直接杀了它!只封着有什么作用,如今还不是跑出来四处作乱。”
虞沛也觉得奇怪。
既然能封住那邪物,如何不直接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