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计进屋给几人倒水,蔡秀娟拿出这阵子按照简璐说的准备的数据资料,她是瞎子过河,摸不着边,可也走一步看一步把所有数据给准备齐了。
“上回我下的河蚌养死或者没养达标的得有一些,剩下的能正常取珠,不过我现在手法不太稳定,有时候一只河蚌能取10多颗珍珠,有时候又差些。”
简璐点点头,详细询问数据,“有没有具体数据,河蚌存活达标的10只里头能剩下多少?”
蔡秀娟琢磨一番,“应该能有个七八只。”
简璐默默记在心里,百分之七八十的达标率,又问,“那取珠成功率呢?你想一想,如果取10个只河蚌的珍珠,一共是200颗总量,能成功多少?”
这会儿没有太过于准确的数据计算,就连样本也少,只能让蔡秀娟估算。
“也许能有一半多点儿。”
“那就算个百分之五十五吧。”
张会计听着她们对话,忍不住插一句,“我们大队准备好好搞一场,到时候产量先来个100千克,按着前头医药公司收购的价格,那可得7万多块钱啊!”
想到那哗啦啦的钱,谁能不动心?曾队长和李书记也忍不住心动,更是要全力支持。
简璐详细询问一番,得知大队准备大搞一场,给他们算了一笔账,“要是希望明年这时候能产出100千克的珍珠,一颗珍珠咱们平均算个15克,那就得6666颗珍珠,根据刚刚秀娟姐说的河蚌达标率和取珠成功率,保守估计需要有555只河蚌达标,那就得下700只河蚌进行培育。”
众人听到700只河蚌有些懵,“得这么多啊?”
“对,这还是保守估计,因为这个数据是之前秀娟姐少量培育的,兴许和大规模培育有误差。但是大概是这么个方向。”简璐算好数据,认真替他们找到两个问题,“现在一个问题是河蚌,你们大队难得有淡水,算是水质比较好的,河蚌也丰富,不过能不能有这么多,或者说以后要注意对河蚌的繁育。第二是技术问题,要尽可能地培养育珠员、取珠员,保证河蚌存活达标和取珠成功率维持在一定范围内浮动,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稳定成本,估算收入。”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以前还是想得简单了,稀里糊涂看着那价钱就定了总量,又模糊地想着要多少河蚌多少员工,也没想明白过。
“行!”曾队长听了简璐一番话,只觉得豁然开朗,这样一算确实心里踏实多了,“那咱们先试试,前头我们已经安排人去找河蚌,现在能有个200多只,先养起来,后头继续找,要是能找到再下。另外就是蔡秀娟同志培养的技术人员,我们最近在大队里招工了一批女社员,女同志心细,适合干这种活,就主要管养蚌和取珠。”
简璐见大队长倒是个敞亮人,听了他们的计划也没什么问题,便又跟着去看了看已经接受过一轮培训上岗的育珠女工。
蔡秀娟骄傲地向简璐道,“我们大队现在一天满工分10工分,一工分值一分钱,现在我们养珍珠招工的社员还是一天满工分10工分,一工分定的五毛钱,以后要是赚得多了,还能再涨。”
“那肯定很多人来报名吧。”从一分钱到五毛钱,这增幅的吸引力不容小觑。
“那可不,报名的人特多。”蔡秀娟亲自选的人,她记着简璐说的工人很重要,挨个筛选,最后挑了十个社员,起步阶段育珠取珠都学了,毕竟这会儿还没什么珍珠可以取,珍珠培育时间长,最短也要一年,长则三年,不能让人闲着没事儿干。
“我们大队有几个踏实能干的寡妇我给招来了,寡妇带娃不容易,只要愿意好好学,以后日子就好过了。”蔡秀娟不知道简璐同意不,“我还招了我们大队一个哑巴来,是个挺水灵的姑娘,就是小时候不知道生什么病不会说话了,处处都挺受委屈的,不过我看她手脚勤快,学东西也快。”
“那挺好的,只要能学,带着大家一起干没问题。”
简璐看着蔡秀娟干劲满满的模样,想起她以后开的珍珠公司也是招了很多残障人士和家庭困难的人,给了不少人帮助,带着大家勤劳致富。
帮着把桐清生产大队珍珠养殖场的事儿再捋了一遍,简璐推辞不过,被热情招待在大队长家吃了顿便饭,这才搭上最后一班渡船离开。
等回到海岛上的时候,天色渐渐淡下来,简璐在船靠岸的时候一眼看到岸边站着的男人,身如松柏,笔直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