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也看不上邹尚敬,但好歹还是一省的巡抚,既有罪,押解回京交刑部审理才是正经,哪有私自带着人又往福建而去的道理?
他在太极殿上一开口,赵盈先冷冰冰剜回去:“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常恩王兄离京钦差福建,身上是有父皇便宜行事圣旨在的,阁老现在说这不合规矩,话里话外无非是说常恩王兄自行做主,不把朝廷规制放在眼里。
难不成父皇的圣旨在阁老眼里,也形同摆设吗?”
她一贯最擅长强词夺理。
“便宜行事之权原也只是为了他们在福建行事更方便周全,却并不是叫常恩王爷——”
“好了。”对于这样的口舌之争,太极殿上日复一日从没有断过。
昭宁帝有时候心情不错,听上几句,不放在心上,听完就忘了。
有时候心情不好,就听都懒得听。
他一开口是要打断沈殿臣的架势,赵盈下意识就回头往宝座上看去一眼。
神色与往常无异,后宫里孙贵人也并没有什么消息送出来,可是昭宁帝心情不佳,这是肯定的了。
沈殿臣对此也是清楚的,是以老老实实闭上了嘴,掖着手往一旁退两步。
昭宁帝翻了眼皮去看他:“福建形势尚不明朗,朕既予他便宜行事之权,要怎么处置福建官员,且都随他,沈卿也别太指手画脚。
若真有不妥之初,沈卿身为内阁首辅,心中有所不满,也等到来日他们几个回京交旨时再议吧。”
一声指手画脚,一句心有不满,登时叫沈殿臣手脚冰凉。
不寒而栗是很难用言语完全形容出来的感觉,他也少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