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矛盾显而易见,可以说,其实她的冷漠,不过是在人潮拥挤处将自己排斥隔离。
她可以孤立所有人,也可以在夜深的床枕间,好像朝生暮死的蜉蝣,竭尽全力地汲取温暖。
可惜明白得太晚,靳摇枝写下这些字时,心如遭锯。
如果能早一些,或许她和林氤这一年的隔阂就不会发生,也或许,她会和林氤一起踏上那一班游轮,而不会独留林氤一人。
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靳摇枝看愣了,她浑身的寒毛本已立起,可在看到关乎冬天的那一行字时,她的恐惧竟出奇地消隐了些许。
那是她的秘密,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
七年前的靳摇枝目不转睛,竟觉得自己能被说服,只是场面太过荒诞,她很难冷静。
白板前的“鬼魂”还在写字。
七年后的靳摇枝洞悉自己的一切,她在想些什么,便写什么。
她从未如此认真地剖析过自己,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在人前将自己剥到皮肉不剩。
好在,在场的人只有她和七年前的她,她无需羞赧,也不必恐惧。
徐徐写了许久,白板反复被擦了数遍,最后七年后的靳摇枝落下一句。
「白色好也不好,雪天也可好可不好。」
七年前的靳摇枝问:“好在哪里。”
「你们在雪天相识,后来的每一个雪天,你都不孤单。」
七年后的靳摇枝写。
七年前的靳摇枝沉默地看了许久,她眼里的惧色已经淡去许多,只余茫然和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