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秦氏又让人唤来谢淮波。
谢淮波垂首看信,谢秦氏轻声叹息道:“本以为陵儿害了痴病,才一心认定葡萄没有死。他既觉得葡萄尚且在人世,不再整日郁郁寡欢,不去伤害自己的身子,我也就由着他去了。不曾想,葡萄竟果真安然无恙,还生下一女。这几年,葡萄带着恬姐儿流落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那边关……哪里是容易待下去的。”
至于葡萄当初是真病了,还是假死脱身,谢秦氏并不去多想。这些年,谢秦氏看的明白,做人行事,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就可。什么都弄的清楚明白,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谢秦氏看清楚谢陵如今,是非葡萄不可。
谢陵的几次情绪大起大伏,卧床不起,已经让谢秦氏心有余悸。她自然希望谢陵,寻一个高门贵女,做自己的儿媳妇。毕竟,儿媳妇出身名门,国公府也会多增几分颜面。
但国公府的门面,远远比不上谢陵的安危。
谢陵非要葡萄,只要葡萄。
谢秦氏只需要如了谢陵的心愿就可。
谢淮波看罢,也为谢陵得偿所愿欢喜不已。他觑着谢秦氏的脸色,见她对书信中所写“再不必为我忧心婚事子嗣”,面色如常,没有因为谢陵要守着葡萄,不愿商议婚事而发怒。谢陵字里行间,便决心要葡萄做他的妻子。谢秦氏没有愠怒,便已经是默许了此事。
但谢淮波并不认为,谢陵可以轻易地抱得美人归。
在他看来,谢陵寻找到葡萄,但谢陵若是想要带葡萄回到长安城,让葡萄松口,心甘情愿地做谢陵的妻子,此事并不容易。
倘若葡萄对谢陵有多余的情意,那当初,葡萄认出谢陵的身份时,就不会费尽心力,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