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将恬姐儿搂在怀里,语气温柔:“为什么不要?恬姐儿前几日,不是还缠着娘亲,要在棉衣上面绣着梅花吗。说红棉衣,就要绣白梅花,那才漂亮呢。娘亲都画好花样子了,怎么又不要了。”
恬姐儿垂着眼睫,好半晌才道:“娘,你不懂。”
葡萄轻轻抚着恬姐儿的发髻,说道:“恬姐儿说了,我就懂了。”
恬姐儿犹豫片刻,才缓缓道:“是茵儿她们,说我们没钱去成衣铺子买棉衣,只动手做些,忒小家子气。”
闻言,葡萄眼中浮现出失落,暗道,是她无用,买不起时新的成衣,让恬姐儿丢了脸面。
恬姐儿接着道:“……可是娘,我才不信她们的。她们说三道四,才是小家子气呢。而且,娘做的棉衣,又暖和又漂亮,和成衣店里的比并不差。”
听着恬姐儿维护自己,葡萄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她不解道:“那恬姐儿为什么不高兴?”
恬姐儿闷闷不乐道:“我生气,是因为修哥儿……他竟然不帮我说话,我之前白对他好了。我原本想着,等到棉衣做好了,我第一个要穿给娘亲看,第二个要给修哥儿看。我被欺负时,他冷冰冰的,可气死我了。我才不要和他顽了,也不要穿给他看我的新棉衣。”
葡萄知道修哥儿,那是个极其俊俏的哥儿,不像是边关养出来的,倒像是用金玉养出来的小君子。修哥儿模样好,性子冷,可小孩子们都是看谁生的可人,便愿意同谁凑在一处。恬姐儿便欢喜和修哥儿在一处顽,修哥儿长恬姐儿两岁,已经开始进学了,平日里待恬姐儿也是冷冰冰的。但恬姐儿喜欢他,葡萄也不去阻拦,总归是小孩子,闹不出什么大事情的。
不曾想,原先恬姐儿口中,千好百好的修哥儿,如今却连路边的黄狗都不如了。
葡萄不知道如何哄恬姐儿,便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就听恬姐儿的话,不做新棉衣了。娘将线拆了去,待来年再给恬姐儿做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