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他们,权贵们会抢夺上好的良田,亦或建好的庄园打通,做成狩猎场,再抓那些被夺了生计的可怜人,还有下了狱的仇人当活肉。”
“被养着的猛兽放出来,赏罚多是如此捕猎而来,即便猛兽没能抓住活肉,世家子和权贵还可以比箭,夜巡……手段比娘子能想到的要残忍得多。”
岳者华没养过狼,可京都养狼的不少。
他有时不得不赴宴,这时候他最恨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住了太多不该记住的腌臜。
傅绫罗听到了他话里的‘他们’二字,虽然岳者华所说,让她胃里不大舒服,但她只会更厌恶大睿,不会误会他的意思。
她定定看着岳者华,“你是想告诉我,你也觉得京都人不如畜,早该杀个干净?”
岳者华笑得惫懒,靠在扶手上,恢复风流模样,“我就不能提醒娘子,莫要因为爱得太深,丢掉了你自己,别等那人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时,在后悔,观南会心疼。”
像他阿娘,爱而不得,子女都被当做物件来交易,她不悔吗?
只是,悔也无用。
傅绫罗没说话,像是被岳者华刚才话里展露的残忍给惊到了,她慢吞吞起身向外走。
等到了门口,她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一直温柔注视着她背影的岳者华。
两人目光相对,傅绫罗露出今日进门后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岳观南,匍匐在脚下的狼,谁知它们是不是同样在驯服主人,待得主人能放松,停留在它们身边的时候,再一口咬断主人的脖子。”
岳者华愣住,这倒也不无道理,能杀纪忱江的,大概只有他的枕边人了吧?
他突然生出几许荒谬感,从在飞鸿楼,他就有些看不太清这小女娘,她到底是狐狸还是虎,如今更叫人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