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给相识的官员写信。御史台和大理寺都有支持我的人。”他解释道,“我还在等如珩给我回信,他连夜见了好几位大人,我们正在商议对策。”
“晚一些我会先去翰林院见几个人,然后带你去一趟蓬莱殿。”
“再然后,去长公主府。”
他顿了一下,认真道:“夫人,你陪我。”
“好。”
她知道他是找点事情让她忙起来,这样她就不会想着十五日之后的处斩。
仲冬时节,清晨的阳光依然温暖。皇太子的车辇自东宫正门而出,轱辘辘地碾过一地雪白碎花,在宽阔的宫道上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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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殿内的最后一盏烛灯也黯了。
棠贵妃倚靠在美人榻上,从一场昏昏沉沉的梦里抬起头,忽然望见面前的赭黄色衣袍。
身材高大的男人负手而立,在殿内仰望着书案上方的一幅字画。听见背后的动静,他略一摆手,淡声道:“不必行礼。你当做是以前一样吧。”
“十郎。”棠贵妃低声说,用了以前两人私下的称呼,“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我也以为。”敬文帝低声说。他没有用那个尊贵的自称,换了最平凡的用语。
“这样啊。”她说。
“嗯。这是最后一面了。”他说。
他没有回头,只是仰望着那幅字画,“即日起,这里就是冷宫了。”
“一定要杀他们么?”背后的女人声音里含了一丝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