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吴暨放下水舀子,弯腰去捏着一根蔫了的草叶,“吴家的医书上没有记载这种,我记得韶家倒是有本南疆药草集。”
昭昭蹲在炭盆便,往里添了块炭:“先生总是提起韶家,是在栾安呆了多年吗?”
本也是随便问问,却不想听见吴暨的一声叹息。
“起先也还好,在那场水灾之后,我就回了抿州。”他大概这些日子太过忙碌,如今也能看出疲惫,拉了把小凳坐在花盆前。
再次听到那场水灾,昭昭微微一愣。她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那场水灾,因为那时正是先皇病重之时,宫中和朝中都很复杂,栾安大灾是她大了后才知道,发生水灾的时候,她才两三岁,还没有被父皇带回皇宫。
后面,书上对这件事的记载也是寥寥几笔。毕竟先皇驾崩,新帝登基,似乎别的事情不在重要。
一次次的听钟伯提及,冯越也有说,但是真实的状况,好像很少有人知道。
“那场水灾很厉害吗?”她问道,“比年前的雪患和风寒症呢?”
吴暨整理花草的手一顿,皱眉往昭昭这边看来:“当初,栾安的人几乎死光。”
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内里掺杂着悲恸和无奈。
“很少有人再提,有不愿再提的,也有不敢再提的,”吴暨无奈一笑,憨厚的脸上竟也有几分讥讽,“毕竟新帝登基,谁敢拿这种事情往上报,申请救灾的文书不知被压在哪里。”
昭昭认真听着,以前在宫里锦衣玉食,她并不知道外面什么样,更不会知道有太多人食不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