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觉得自己好难啊,王上的心思太难猜了。他不由得佩服起公子来,每次公子看一眼就知道王上想要什么。

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蒙毅最终还是出去叫了两个最稳妥的侍者进去服侍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发出动静惊扰王上,避免被迁怒。

自己和自己生气的秦王政拿着一卷奏折足足看了小半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单知道自己不会照顾人,却没想到会笨手笨脚到这个地步。

偏偏蒙毅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要说给扶苏更衣的事情。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若是自己替儿子更衣,又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秦王政攥着竹简的手更紧了,青筋都隐隐露出。

活了三十年,突然发现自己确实不算个好父亲,这种滋味十分难言。

不怪之前扶苏被养成了那种性子,不会也不敢冲父亲撒娇,永远是恭恭敬敬的,两人间的相处更像是一对君臣。

扶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但秦王政还没回去休息,依旧守在儿子身边。

下午耽误的奏折已经快看完了,就是里头的批语仿佛是吃了火药之后写的,明日发回去可能会把众臣吓一大跳。

扶苏安安静静地侧头看着灯火下认真处理朝政的父亲,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小时候。

秦王政放下最后一份竹简,习惯性去看儿子的情况,这才发现人已经醒了。

只要脸上的表情能绷住,那就可以掩盖心里的尴尬。秦王政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之前喂药的乌龙,装作无事发生地走过去。

“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扶苏眉眼弯弯,没有点破他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