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很想潇洒地表示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但他实际上愁死了。要不也不会扶苏只是拍了拍他那封奏折,他就立刻把奏折收了回去,不敢呈给王上。

李斯现在愁得是头发都要被抓掉一把。

不知道长公子在卖什么关子之前,他只是心情有点忐忑。知道了以后,他已经进化成了非常忐忑。

公子道破了他的秘密,显然是在威胁他。被拿住了把柄,他除了老老实实成为公子的人,没有第二个选择。

李斯当然可以主动去向大王请罪,以他的能力,不至于直接被厌弃,顶多是将功赎罪罢了。

可是这么做无异于得罪了公子,李斯扪心自问,他没把握在得罪对方之后保全自己。而且下一任秦王不出意外就是长公子,现在不站队是高兴了,等长公子继位他李氏一族焉有好日子过?

更何况王上和长公子父子感情极佳,他在两人之间进行取舍不过是枉做恶人。倘若哪天王上得知了其间内幕,也不见得会称赞他忠心耿耿。

与其掌握主动权,自行选择得罪哪一方,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被逼迫的小可怜。

长公子既然肯威胁他,必然是看得起他,否则一个无用之人何必公子费心去搜寻把柄。

李斯苦中作乐地安慰了一番自己,心里这才好受不少。

既然已经想通了公子在谋算什么,李斯也不必再将奏折压下。公子不会轻易将这个把柄说出去,他明日可以大大方方地去向王上回禀,顺便同公子表个态,以免公子以为他不识抬举。

怀揣着满腔心思,李斯只觉得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挨到日头升起,早朝要开始了,李斯赶忙上了早就备好的车架。

今日的早朝扶苏没来。

秦王政觉得儿子身体还没好全,不用着急上朝。于是强令儿子再多休息一会儿,他自己倒是睡得晚起得早,大清早就精神抖擞地出门了。

扶苏对父亲的身体十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