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老师一直教导我要仁爱,要爱惜人才。儿子想那韩非有大才,随意处置了实在可惜,才有了那日的事。”

“可是当我开口之后,却看见老师也和旁人一般满脸不赞同。明明我做的事情都是老师教导的,为何老师却认为我错了?”

扶苏似是难过地揪紧了父亲的衣领,无意识地将这昂贵的秦王常服给弄皱了。

他像个头一次发现自己真的犯了弥天大错的孩子,但又不知道具体错在哪里。所以他的表情无措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王政听着这些心里剖析,只觉得心疼,一腔的隐怒终究还是散为了一声叹息。

扶苏少不更事,待人又一向热忱纯粹,自然理不清其中那些弯弯绕绕。

他才十六岁,什么都没经历过。他不像历代先王那样,多有在别国为质的经历,尝遍了人情冷暖。所以他不懂那些人的龌龊心思,也不懂朝堂斗争里的诡谲肮脏。

这不是扶苏的错,扶苏天性善良容易相信别人,这该是扶苏的优点才对。

秦王政将儿子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殿内的软榻上:

“别想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父王再同你慢慢分析。”

是时候该教导儿子一些权谋手段了,不能因为朝政繁忙就忽略了对儿子的教导。

给扶苏拉上被子之后,秦王走出了内殿。他低声吩咐侍从,从今日起长公子就住在宫内养病,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在回府去。

侍从被这风云变幻的局势弄得措手不及,前一刻还以为公子要彻底惹怒王上,怎么后一刻父子俩又重归于好了?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地下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