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今夜,逐水已经搬回山上,他的行李不多,一个包袱,一个箱子,少年长身玉立,神色淡淡的,似乎没有回来的欢喜,也似乎没有多余的悲伤。
不知情者,便会以为他遭了委屈,譬如阴琅,与逐水说话都要斟酌几番,即使品性高洁,但对女儿的事确有失偏颇,到底一边是自己亲生女儿,一边是女儿曾经的傀伴,他心中的天平还是倾向阴雪青。
阴琅领着逐水到阴雪青旁边的卧房,看着逐水许久,叹口气,道:“逐水,希望你不要恨她,她只是还小,不懂感情要循序渐进。”
逐水目光闪烁:“我不会恨主子的,她是我永远的恩人。”
怎么会恨,怎么舍得恨。
阴琅只当他心性纯良,让他好好歇息歇息,便为了问卜的事,先走了,而房中,逐水在慢慢收拾行李,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几件布衣裳,随便一放就是了,但他在等人。
是了,没一会儿,门又被推开,这回是追风。
追风再迟钝,经历那几回的明暗交锋,也知道逐水极度善于伪装,逐水外表越淡然,越与世无争,内里就有多诡计多端,多心狠手辣。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和揽月,永远不是逐水的对手。
此时,逐水回过头,弯起眼,纯良地笑:“大哥。”
追风疾步走上前,拽起他的衣领,双目圆睁,好几次话到嘴边,想起阴雪青的交代,怕多说多措,他终究只是嘴角抽搐一下,把逐水从手里甩下去,道:“我担不起。”
逐水趔趄两步,拍拍自己衣领,即使被这么粗暴地对待,他脸上依然挂着淡然自若的笑容,说:“不,如果不是大哥,也没有我今天。”
“这一声,您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