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琉灰觉得他的孩子好可怜, 即便最后的垂死挣扎,也未能如愿。她向他提出的赌约, 怎么还没有开始, 就仓促结束了。
真可怜。
但她已经努力了。
当许琉灰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见了喀左尔有些低的, 带这些颤抖的话音。
“老师, 为什么不让陈之微争取有关于和家义肢的法案呢?”他艰涩的话音,从开了头之后便稳定了声息,连起伏都减少了,带着些强装的镇定, “陈之微曾提出来的方案是,尽最大可能争取义肢的法案,从而让我带领着教会成立新的公司,投身进入义肢市场, 完成与翼世的分割。即便失败, 但依然可以开一个头,我作为……未来的教皇, 认为这是很好的方案。”
喀左尔挺直了身体, 粉红的眼睛望向了许琉灰,话音有着认真, “老师认为呢?”
许琉灰笑了下, “但是起了个头又有什么用?后续呢?推进失败的话, 舆论上会认为她与教会是无法切割的关系,到时候恐怕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视作是教会授意。尤其是, 现在她丑闻缠身,和她牵扯关系恐怕并不是个好选择。”
他逐条反驳喀左尔的意见,一时间,整个殿堂内安静至极。
许琉灰笑道:“你觉得呢?”
喀左尔的嘴唇又颤动了下,他极少公开发言,他的立场往往就是许琉灰的立场,教会的立场,信徒的立场。如今这样议事的场景中,他一般是沉默的,这样与许琉灰直接竞争,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
一时间,众人视线交错起来。
喀左尔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他望着许琉灰道:“但如果让教会与翼世的关系付出水面,损失不是更大?与出身不干净的政坛认识混在一起,倒也没有多大的坏处,最重要的是,既然我是未来的教皇,我自然要为教会着想。”
许琉灰的指间痉挛了下,他道:“是她教给你的吗?”
喀左尔眼皮动了下,“什么?”
许琉灰道:“没什么。”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人群,红与黑被长长的会议桌所分隔。